在房顶接应她,叶流西没要她拉。 她有点心疼丁柳:人也真是被境遇逼的,才动完手术,第三天,屋里有点风都怕吹着了,现在却要爬窗上房。 叶流西手扒住房沿,翻身跃上。 站直身子,第一眼看见城内。 月华如水,长草汹汹,蠕动抽长,卷袭全城,不只这几间房,简直灭顶之灾。 房沿处又有声响,回头看,是昌东紧跟着上来了,翻上的刹那,手一抬,顺势抛刀给她。 叶流西抄手捞住,视线落回院内,不远处的那一间,高深已经上房了,正往上拉肥唐,而稍低一点的地方,不住扑腾的那是…… 叶流西突然反应过来,一个忍不住,噗地笑了。 那是镇山河,难怪那声响听起来总像被人扑捉:镇山河是被拴在门边的,草往上长,它就拼命往上飞,唯恐被草缠裹下去,而绳子长度有限,上不上下不下,以至于它只能不停扇动翅膀,以求保持在某个高度的永动。 对于一只鸡来说,真的挺艰难的。 好在高深那头很快也发现了,他抓住肥唐脚踝,小心地把肥唐一点点往下放,去接应镇山河。 就在这个时候,房子似乎动了一下,丁柳尖叫一声,手脚并用着往屋顶中心躲。 叶流西头皮发麻,这草简直如同无数触须,想把夯土的房子钻透拽塌,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昌东沉声说:“我得去开车,让这草一直长下去,整个城都会被埋掉,到时候我们就别想出去了。” 他目测了一下几间房顶和车子的距离,深吸一口气,叶流西退开两步,目送他骤然发力,疾冲出去,到房沿时去势不减,半空身子卷翻,滚落在几米外另一间房的房顶,余势尽处,单手攀住房沿,身子急速甩落,分毫不差,正窜进车子那扇被巨蝎冲破的车窗里。 俄顷引擎声响,车灯大开,叶流西以手遮眼,依稀看到车旁荒草瞬间缠住车胎。 好在越野车的马力惊人,车身一动,真是摧枯拉朽一样畅快,昌东沉住气,车子猛打一个甩转,肥唐眼见车身如同巨铲,把那一片荒草扫平,心里痛快极了:“东哥,再来!搞死他们……我操。” 话到一半,被碾平的荒草重又立起,真他妈至软至狠,至柔至韧。 看来只能抓紧时间撤了,昌东又打一个甩尾,车身抵近高深那边,肥唐还没反应过来,高深已经跳上了车顶,回头吼他:“跳啊!” 这个……好像有点远,肥唐腿止不住抖,正想说什么,耳边忽然扑腾声起,镇山河以飞蛾扑火般的决绝,向着车顶直扑而去。 妈的,这小畜生,人家是让我跳,又没让你跳! 果然有竞争才有压力,做人绝不能输给一只鸡,肥唐心一横,下饺子一样跳扑下去…… 还没站定车子就开了,肥唐差点跌滚下去,好在眼疾手快拽住了行李架,到了叶流西那边,房顶已经半塌,反而方便——她拽着丁柳,滑滑梯一样下来,恰落在车顶。 车子马不停蹄,向着外间直冲而去。 叶流西第一个翻身进车,和高深合力把丁柳先接进去,肥唐没那待遇,被高深塞麻袋一样塞进车窗,不过他还是很满足——毕竟镇山河连进车的资格都没有,还在车顶吹冷风呢。 一切全凭鸡爪,抓不住行李架,也就一别天涯了。 车进街道,触目惊心,荒草几乎长到了人的胸口,要不是昌东的车改装过,车身整体提高,现在估计视物都有困难。 昌东说:“还是老规矩,我只负责开车,路上任何状况,你们料理。” 话音刚落,肥唐忽然大叫:“看!” 车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