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着。她心里那一汪死水好像滴落一滴晨露,涟漪一圈一圈地在她心里漾开。 陆无砚侧首瞧了一眼怀里的小姑娘,问:“你很喜欢她?” “唔……”方瑾枝想了一下,“我觉得她一个人站在梅林里的时候很孤单。三哥哥, 我以后还能再来看望她吗?能吗?可以吗?” 方瑾枝凑近陆无砚耳边哼唧了两声,“三哥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好。” 方瑾枝在喊“三哥哥”的时候,声音最是婉转。明明只有三个字,从她嘴中吐出来的时候偏偏拐了两个弯,又将尾音轻轻拉得绵长。 这一声“三哥哥”就像一根茸毛,在陆无砚的心里轻轻扫了一下。足以抵得上千言万语,哪里还有什么好与不好? 分明恨不得将她想要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 陆无砚和方瑾枝回到垂鞘院以后,得知陆申机已经在大厅里坐了很久。陆申机席地而坐,数张军事图凌乱地堆在他周围。 陆无砚捏了捏方瑾枝的手,对她说:“今天回你自己的小院吃晚膳。” “好!”方瑾枝给陆申机问了好,才转身朝外走。 候在一旁的入烹急忙走过来,亲自送方瑾枝回她的小院子。每次方瑾枝来垂鞘院的时候都不许丫鬟跟进来,只是约定时间让她们来接。有的时候陆无砚带方瑾枝出去或是别的什么事情早了时辰,便是入烹亲自送她了。 方瑾枝走到院门口还能听见大舅舅冷厉的声音:“因事为制,连横之策……” 什么意思呢?方瑾枝听不懂。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个,她现在满心想着今天晚上可以好好陪两个妹妹了。两个妹妹乖巧的眉眼映入眼帘,方瑾枝不由弯起眉眼。 方瑾枝回去以后,将门闩了,去开床边的大箱子。大箱子的锁刚一打开,里头的两个小姑娘便从里面将箱子的盖子推开。 “姐姐今天好早。”平平和安安一骨碌从大箱子里爬出来。自从她们两个会走路以后,格外爱动。平时锁在箱子里不得活动,可是一旦从箱子里出来了,就变得活泼起来。虽然方瑾枝的这间闺房并不算宽敞,可对于平平和安安来说,就是天大的世界。她们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走到这一头,一时不闲着。 “是呢,今天大舅舅又来给三哥哥讲地图。我就先回来啦!”方瑾枝说。 “姐姐不喜欢听大舅舅讲地图吗?”平平这样问。 “大地图是什么?”安安又这样问。 两个小姑娘跑回来,坐在方瑾枝身边,好奇地望着方瑾枝。她们不知道什么是大地图,她们不懂外面的一切。 “唔,”方瑾枝想了一下,“大地图上画了好多山、河、房子、还有人。就是、就是……照着实际样子在纸上画下来!” “山是什么?” “河又是什么?” “山……”方瑾枝不知道该怎么给两个妹妹解释。那些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她们因为从未见过,就变得一无所知。 “山啊……就是很高很高的地方。山上长满了绿色的树,还有山石、峭壁。河很长很长,从高的一头流到矮的一头,河里是清澈的水。里面游来游去的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哩……”方瑾枝声音渐低,望着两个蹙眉的妹妹,有一个声音在她心里一次次呼喊:带平平和安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真想去看看……”安安小声呢喃。 平平悄悄看了她一眼,“我们去弹琴!” “好!”安安立刻微笑起来。 两个小姑娘从床边起身,欢喜地走到琴案边坐下。明明还是那么小的年纪,可是坐在琴边的时候,稚嫩的小脸蛋上竟添了几分认真。 悦耳的琴音从她们两个的指尖飘出来,萦绕在整间屋子里,又从阁楼传出去。 之前方瑾枝的手指不能弯,陆无砚不仅让入医每日给她下针,更是每日都要她弹琴、用僵硬的手指去夹黑白棋子来锻炼她手指的灵活度。 明明是那么辛苦的锻炼,方瑾枝也都忍了过来,不仅在垂鞘院里苦苦练习,更是将琴抱了回来。每日晚上都要继续锻炼手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