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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没有鸿门宴,没有大朝会,大殿里头人却聚得挺全乎。

    裴谨迈步进去,见众臣一个个全望着他,有面容平静的,也有涵养功夫不大好,忍不住挂相的,总之都是在表达一个意思:他裴谨目无法纪、跋扈嚣张。

    法司的人此时被推到前头,率先道,“臣等近日收到两封信,疑似是侯爷所书,一封为调派西南军,意图挑起西南战火;一封是侯爷在东海期间写给前西山大营总兵薛瑞,要他加紧在西山圈地。前者乃廖总督知道事关重大,连夜千里加急送至兵部,后者则是在薛瑞家中抄出。两封信件俱已呈至御前,也请侯爷一并过目。”

    王连生亲手捧信过来,裴谨看了一眼,虽不至惊慌,却也禁不住满心诧异起来。

    这字还真像他的,而且分明是他近期的风格,曹薰这伙人什么时候这么长脑子了?

    但别人尤可,廖运聪他是了解的,绝不可能在明知对自己不利,又不和自己沟通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举证,他再扫一遍那信,片刻后,心中已有了成算。

    皇帝见他看得差不多,开口问道,“裴卿,这果真是你亲笔么?”

    “看着挺像,不过臣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两封信。”裴谨抬头,望一眼御案,“陛下在对照臣昔日奏折上的字体么?”

    皇帝愣了一下,脸色居然有点发讪,指着旁边一个满脸呆相的家伙道,“此人擅长辨认笔记,法司找他过来验看,那你就说说意见吧。”

    被点名的人拱手道是,“臣仔细对比过,笔锋走势确与侯爷惯常所书一般无二,臣以为,或可鉴定为是侯爷亲笔。”

    短短两句话,说得他是一头冷汗,然而什么叫“或可”呢?

    有人当即轻咳两声以示不满,曹薰作为领头羊,不得已冒头道,“既如此,还是请侯爷给个解释。擅开边衅,究竟意欲何为?圈地一事,各大营果真都要自建兵工厂?土地流转不走常规手续,倘若开此先河,对民生可是大大不利,如今民间人心惶惶,都道军界不守法度,长此以往,朝廷威信恐怕荡然无存。”

    大帽子扣得是一愣一愣的,说完再看裴谨,却见他一脸无辜的眨眨眼,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嚣张跋扈的态度。

    “臣没法自证,本来还想请法司彻查,还臣清白,现在冒出来这两封信,寻衅暂且不提。说薛瑞和臣书信往来交通违纪之事,过后还未将此信销毁,似乎专等人上门查抄,这种猪脑子的人被撸下来,看来是一点不亏,臣以为实乃西山大营之幸。”

    曹薰轻笑,避轻就重的问道,“那就是说,侯爷没法证明自己没有写过这两封信?”

    裴谨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曹大人,真迹和赝品放在一起,难道也需要真迹自证?不是该专业的人去鉴定么?”说着,眼风若有若无扫过那笔记鉴定行家,“不过所谓的专业,闹笑话的也不在少数。”

    他语调不紧不慢,像是好整以暇特意来跟他们扯淡,曹薰有点摸不准裴谨什么路数,却忽听殿外有人禀道,“约翰神父有要事求见,请求即刻面见陛下。”

    以曹薰为首的一帮人,顿时都是一窒。

    要说皇帝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儒释道加一起好像还不够他玩,近来又大赞基督教义好,好就好在有忏悔,动辄把个神父召集宫,让人家听他长篇大论的口述罪己诏。不过这么一来,倒省却发实文浪费纸张了,反正朝野上下也没哪个关心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神父并非一个人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畏畏缩缩的东瀛鬼子。

    “陛下安好,我近来都在为陛下祝祷。”约翰画了个十字,继续道,“前些日子有位兄弟来告解,内容让我很是惊骇,但神职人员和信众有契约不能透露内容,我只能劝说这位兄弟自己道出实情,现在就请陛下亲耳听一听。”

    那东瀛人满面愁苦,整张脸像个大写的忏悔,一面行礼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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