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见伤口没化脓,他先放了一半心,再慢慢地用酒精轻轻擦拭。 这个时候是不会觉得疼的,他也就不多问,见裴谨视线停留在那堆公式上,仿佛心意相通似的,他说,“还惦记鱼雷发射器?既是英国人造的,就应该去问英国人,他们每年不是都要出海军年鉴吗?” 裴谨轻轻摇头,“你不知道那是内部资料,绝密的。” “那我是干什么的?”仝则笑笑,自告奋勇道,“等回京都,容我试试看。” 裴谨当即回头,这动作有点大了,登时便又被仝则按住。 “别动,伤口挣开了还得再缝,弄不好要留疤的。” 这话十分起作用,裴谨难得乖乖听劝,只是嘴上不能闲着,“你低调点吧,细作还打算当一辈子。哎,我说大夫,您也别光顾着折腾我,那白药呢,我给你擦擦后背的淤青。” 仝则那日被一炮打翻,跌倒在甲板上,后背撞出了一片淤血。躺着的时候略有点疼,犹是不大敢乱动。 不过淤血这种小事,他本人并不在乎。没成想昨晚被裴谨强行翻过来趴在床上,无意间彻底暴露了背上惨不忍睹的皮肤。 他现在还能回想起裴谨的反应,那呼吸明显是窒了一下的,跟着不满道,“怎么撞得这么狠,之前也不告诉我。” 说着,裴谨的手抚摸上去,指尖轻轻碰触那片肌肤,原本他就爱仝则光洁漂亮的肩胛,那里生得好,有飘逸的骨相,刚劲的线条,现下却乌青发紫肿胀一片,看得他眼皮直跳了两跳。 仝则感觉热乎乎的手掌覆上来,背上很舒服,也就混不在意的一笑,“又没见血,多大点事,脑子里的血块都能吸收,何况这个。” “胡闹,”裴谨本想将人翻过来教育教育,又怕动作大了弄疼他,干脆趴下身子看着他的脸,柔声道,“你不化开淤血,这些日子怎么睡,趴着?你又没这习惯,披上盔甲不磨得慌?明天去要些白药,我给你擦。” 幸好当时天色已晚,裴谨又从不随便打扰军医,这事便暂且这么搁下了。 今天听他再提这茬,仝则情知是逃不过去的,叹口气,翻出了白药,自顾自道,“我去后头擦。” 裴谨一听,愣是僵着脖子也把头给回了过来,那姿势,看着实在难拿,“你够的着?什么时候变长臂猴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长臂猴被按倒在了椅子上,乖乖地任裴谨解开扣子,扒下中衣。袒胸露背,接受一连串温柔轻缓的活血化瘀手法。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这话的人一定是积攒了丰富的人生经验,应对过足够多窘窘有神的画面。 仝则觉得,有时候当你关起门,预备做点不大适宜见人的活动时,哪怕这活动其实只体现了两个男人之间纯洁的友谊和关怀,也不免还是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想歪。 游恒就是在这个时候,叫了一声少保,之后习惯成自然地推了下门。 其后只用一眼,便彻底惊悚了两个人。 仝则不禁回眸怒问,“你怎么不锁门?” 裴谨蹲在他身后,一脸老神在在,很明显,他并不包括在被惊悚的范围内。 其人盯着那淤青的地方,好整以暇继续涂涂抹抹,“光天化日的,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的着锁门?” 游恒梗着脖子,此情此景,真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一只脚已迈进来,大半个身子却还在外,一时之间是进退不得,额头上冷汗涟涟。 “少保忙呢,那,那等会再来……等会……” “不忙,你进来吧。”裴谨百忙之中,抬头冲他闲闲一笑,“本帅一向爱兵如子,见不得手下人带伤不治,随便给他上点药。” 游恒挤出一记干笑,心说我前儿不小心扭了腕子,少保您要不也爱一爱我呢?当然,这话只好在脑子里过一遍,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清清嗓子,他一脸肃然的禀道,“俘虏营里有人闹事,还打伤了一个,赵管带问,要不要干脆把这伙人隔离看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