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么的都有,大队人马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奔向裴谨。 仝则也让一个巨浪彻底掀翻,手臂将将撑住着地,勉强没摔了那才好没多久的脑袋,可惜不凑巧,这一下刚好撞在麻筋上,那酸爽,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言喻。 眼见裴谨一骨碌站起来,随意抖落了两下,模样就跟刚出水的大猫抖落毛似的,怎么看都还带了一点点小小不然的嘚瑟。 “没事,”他挥挥手,“上重炮,咱们大燕是礼仪之邦,要懂得礼尚往来,别慢待了客人。” 随着一声令下,全体人员再度亢奋起来。 仝则在近处站着,一面观望着裴谨,这时候似乎浑然忘了再举起他的望远镜“观敌瞭哨”,却在忽然之间有些明白过来,对于一场战役而言,主帅究竟起着怎样重要的意义。 被派出去伏击的鱼雷舰胜在身姿灵活,船小好调头,一面展开攻势,一面几度快速调方向,成功绕到山狼号左翼,狠狠地来个那么几下子,而一旦得手又飞速向后回撤。 至于东瀛人,既然摆出横阵,当然就是要用其余战舰来护航裴谨口中那个傻大黑粗的日不落号。 那巨舰的抗打击能力相当强,舰载四门火炮横扫一片,不多时燕军第一纵队已有战舰中弹起火。 “不行啊,大帅,咱们火力跟不上,除了鱼雷艇,其他舰上的鱼雷速度都不如他们快。速射炮也慢人一成。” 说到这一点,早在裴谨出征前,朝中那帮同气连枝的家伙们就已有了共识:日本充其量不过弹丸小国,野心刚刚有点泛滥的征兆,虽购得了英舰,那已经是举全国之力的结果,简直快把家底都掏空了,其余装备自然是有限的,实在没必要用最好的军备去和他们拼。 这就是轻敌的可笑可鄙之处,不过主帅可没那工夫腹诽那群人,立即调整开了战术。 “第二纵队从左翼包抄,各个击破。别犹豫,玩命招呼。大餐留在最后吃。” 燕军很快形成合围之势,随即只听炮声齐发,海水沸腾,一方水域随即变成为了修罗场。 鏖战持续有半个多小时,横阵终于被炸开了一道口子。两艘日舰遭击沉,山狼号右翼起了火,一侧船身微微有些倾斜。 这时,一颗信号弹陡然升空,有侍卫当即大喊,“大帅,咱们的援兵到了。” 裴谨嗯了一声,继续吼道,“第二纵队拖住山狼和余下的,其余人火力集中对付那傻大个。” 他还是不肯将日不落这个牙碜的名字叫出口,一边说着,还好像牙花子疼似的,满脸都是鄙夷和嫌弃。 “援兵是谁?你调了东海水师前来?”仝则贴在他耳边问。 “朝鲜那两艘还没被炸烂的破船,能拖住放放冷枪就行。”裴谨架起望远镜,不觉啧了一嗓子,“火力还挺猛,看来李洪不光会偷情,偷袭这活儿干得也不赖。” 原来是成安君李洪,听见这个名字,仝则随即想起宇田。早在开战之初,他就曾问过裴谨,这一仗打过,对天皇一家会有什么影响。 “放心,小白脸不会受牵连,他们家连兵权都没有。”裴谨当时的语气很有几分不咸不淡,“等着我们搞定幕府,才好还政于天皇。可惜除了贡献点财力,这一家子是百无一用。” 仝则此刻倒也顾不上多想宇田,继续奋力捕捉远处战况,果然见李洪摆出玩命的架势,短时间内,成功吸引了敌人火力,还很是骁勇的干翻了一艘敌军巡洋舰。 然而主舰辽东号这边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 东瀛人势如疯狗,不管第一梯队、第二梯队怎样前后左右夹击,山狼和日不落依然只对着辽东号猛烈开火。 辽东舰上的火势是起了又被扑,再起再被扑,所幸此船跟它的主帅一样扛造,暂时无虞。再看裴谨,左颊已被弹片划过擦伤,右侧脖颈也被流弹击伤,眼看着鲜血流了有一脖颈子。 混战又持续近一个半小时,裴谨下令所有舰船围攻日不落,成功打掉其三门火炮,那家伙虽皮实,却吃亏在转弯半径大,不好突围也不好掉头。 “让诸位都悠着点,别真弄沉了。”裴谨抹了抹脸上的血说道。 他对那艘新式巨轮一直颇感兴趣,如此吩咐,应该是还想着缴获以后,再好好研究一番。 “你的机械癖又发作了?”仝则扭头看他,调笑了一句。 然而不等裴谨回答,下一秒,船身突然猛地一栽外,仝则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再度飞了出去。 稍稍平复几秒,见裴谨回身赶过来,向他递过手去,“怎么样,还能站得住么?” 仝则借力起身,随手拍了两下湿乎乎的甲胄,笑得一笑,“放心,一定能站着撑到,看大帅是如何让“日不落”改名换姓。” 裴谨此时半面浴血,双眸兀自含笑,拉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