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个转世,如何能淡然接受?更何况是一向珍视女娃的拂墨。 可他自从巫山出来,便一直面无表情,如何也揣度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是惊喜?亦或惊吓更多? 毕竟曾经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妹妹,如今却成了放在心尖上的妻子,这个角色转变得忒不可思议,怎么也该在拂墨心中激起千层巨浪才是。可他却一副闲然淡定得好似不甚在意的模样,更让人疑惑了。 最终帝轩受不住他这沉默的样子,出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老祖淡淡侧睨他一眼,不解地反问:“想什么?” 帝轩一口老血堵在喉咙,他这是故意逃避吧!“你可别同我装得不以为意,楠艾是女娃的事,你此时此刻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老祖仍是未有表情:“帝溪如今的话,你觉得能信几分?” 这话倒是把帝轩问住了,莫说拂墨对帝溪已彻底不信任,饶是他,在得知帝溪竟瞒着他们对楠艾擅自使用浮梦术后,也会对她的话再三斟酌,信不得十分。 可女娃转世之事甚大,帝溪当真为了让拂墨对楠艾的感情心生退意,甚至要他自觉难堪不齿,而撒下这弥天大谎吗? 帝轩满脑子的疑问,一时接不上话来。 老祖道:“当初我问过帝溪,是否有看到楠艾被封存的记忆,她的回答是:场景模糊,转变迅速,看不清晰,急着将楠艾带出梦境便作罢。如今却又出尔反尔说她看到了,正因为只有她窥见到了楠艾前世的记忆,事实究竟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如何言说皆凭她一张嘴,兴许她下次又换了个说法呢?” 帝轩琢磨些许,略疑思地摇摇头,不置可否道:“就算小溪是撒谎,又为何偏偏要将楠艾前世扯上女娃?暂且不论楠艾是不是女娃,你不怀疑小溪应当是看到了什么,且那记忆与女娃有关,才会说出楠艾是女娃的话吗?” 老祖视线落在前方缥缈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阳虚山,他静默稍刻,话语透着坚决:“如何我都不会再信她的话,至于楠艾前世的真实身份,我自会去确认。” 帝轩见他已有打算,便未再多言。 少刻,抵达阳虚山山峰,两人收云敛雾落在崖边。 在进入结界前,帝轩还是忍不住,含蓄地问:“拂墨......你难道这一路真没思量过楠艾或许是女娃的事吗?如果此事为真,你......” 后边的话他不知如何往下说,但帝轩知道他听得明白。 老祖岂会不懂这后半节的问话,只淡淡反问他:“前世和今生一定要有牵扯吗?我不如同你打个比方,倘若你今生所爱的女子,前世是个男子亦或是异类,你便不敢再爱她了?如若这会影响你对彼此感情的看法,甚至重新审视,心生顾虑,便说明这份感情还不够珍贵,轻易便动摇。凡人魂魄更是转世轮回无数次,难不成每次都得去阎王那查验前世为何?” 帝轩愣头思量这番话,随即幡然领悟,拍他肩头笑得爽真:“你这一席话真正是醍醐灌顶啊!亏我活了几十万年,连这不成问题的事还得担心你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却不想是我活倒退了,看不透彻。你不愧比我多活了些年月,真知灼见,敬佩敬佩!” 老祖一边施法幻出金乌之瞳,一边毫不客气地指出:“我诚然觉得你某些方面心智不全,不然那位小河神早就与你双宿双飞,也不至于丢个娃给你便吓得跑没了影。” 帝轩捂着胸口,被他这一针见血的话戳得生疼,真是哪壶不开非提哪壶! 他牙痒痒地瞪了老祖一眼,暗暗哀怨:我好歹还有个娃在身边,小心楠艾哪天被你气得带着娃一起跑,你就哭吧。 *** 穿过结界后,本要径直飞往前方山头石屋的老祖,忽闻下方一阵悦耳如铃的熟悉笑音。 他低头望去—— 山谷一处果园欢声笑语不断,满园的枇杷树上结满了金黄饱满的枇杷,好似坠着满树的金灯笼般。 女巫族个个顶着骄阳,手端竹篮,兴高采烈地在树上摘果子。小孩儿们就在下方开心地接着坠落的枇杷,剥开就吃。 楠艾也兴致高昂地挎了个篮子,站在一棵枇杷树上,仔细挑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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