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对这个回答既意外,却又不诧异,再问:“你最害怕看到什么?” 帝溪再难控制神识,泪流不止地说:“最怕看到你与她人共醉云雨,情动缠绵......”羞耻的话语几乎令她想咬舌断了声。 如此读心,宛若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心剖解出来,她却束手无策,等死般的煎熬,任凭他摆布。 老祖撤下她额间的雾丝,说道:“既然如此,在你临死之际,我便告诉你一些事。你且好好听着:生生世世,我有且仅有一位妻子,正是楠艾。我将她视为我生命之重,爱她胜过世间万物。我与她早已结为夫妻,共行夫妻之礼。往后万万年,与我共醉云雨之人,举月缠绵之人,只有她。如此,你可听清了?” 帝溪瞠目结舌看着他,宛如兜头浇下了寒冰,凉到脚底。 已结为夫妻?他们已是夫妻?! 帝溪张口摇头,颤着双唇不敢置信。如此结果,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执着的这些年眨眼就成了泡影! 她一直以为拂墨这般冷情淡凉之人绝不会真正爱上谁,即便当初对女娃,就像帝轩说的,他也只有兄妹的情意。 她一度笃定,能站在众神之上的他,何须有什么情啊爱啊,都是些绊脚的碎石。纵然无情无爱如他,她也心甘情愿地盼着成为他妻。 她甚至坚信,只要他不娶别人,不会爱上别人,她总有一天会嫁给他,只有她才最适合做金乌族的族后,做他身边那个与他并肩站立于六界之上的一生伴侣。 可他们成了夫妻,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成幻成空...... 帝溪恍惚的目光裂出层层绝望,她仰头大笑,突然疯般嘶吼:“你满意了?!听到我内心的渴望,你当真满意了!你是金乌族族王,竟堕落到爱上一只小妖,荒唐可笑!要杀就杀吧!别再说些折磨人的话了,我受不住......” “折磨?不过几句实话,让你看清现实,你就要生寻死一般?”老祖目色极冷:“楠艾对你做过什么?你用幻术折磨她一千多年,让她爱上一个原本就不爱的人,甚至险些嫁给他!而错乱了本属于她的姻缘!” 老祖眼中戾气积蓄,缠裹帝溪身上的黑雾缓慢地耸动,再一丝丝由她肌肤毛孔遁入,从她耳鼻眼口缓慢流入。直至她五脏六腑、经脉血液、骨肉。 一寸他都不放过,一点点慢慢腐蚀吞噬。 帝溪痛不欲生,哀嚎连连,浑身更是疼得颤栗抖瑟。 渐渐,鲜血从她耳鼻喉口中缓缓流出,蜿蜒而下,惊悚可怖。 她已痛得面部扭曲,哭喊着求他要杀就痛快些,却撼不动他丝毫情绪。他冷眼旁观,是铁了心要将她折磨致死,这样的拂墨可怕而凶残,全然不是她所认识的人。 帝溪心如死灰,呼吸逐渐缓慢,痛得麻木。她目光渐渐涣散,停止了哀求的哭声。 “拂墨!住手!”一道焦急的喝止突然响在半空。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凌厉掌风,疾速飞来,直朝帝溪面前的老祖身上打去。 不过一刹,后方默看这一切的老祖挥袖追势而去,两道掌力猛然撞击出山崩般的巨响,须臾,声消力散。 老祖侧眼望去,飞驰而来之人,正是收到扶潼的告知而匆匆从浮华山赶来的帝轩。 扶潼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将老祖前去巫山之事以镜灵术告知帝轩,希望他能阻止,至少留得帝溪的性命也好,并将帝溪所作所为如实言明。 帝轩听完愕然不已,遂想起前段时日楠艾莫名问的那话,更加确信扶潼所言不假。能对楠艾施以浮梦术,不论动机还是时机,帝溪全占了。 一路上他是连连嗟叹,愤慨万千,以为这些年帝溪安静守在巫山,应当释怀了许多,熟料她竟下此狠绝的手段。 而他平生最痛恨的便是浮梦术!简直到深恶痛绝的地步。 可是万般无奈和痛心又如何,帝溪终究是他的妹妹,他怎忍心眼睁睁见死不救? 眼见帝溪七窍流血不止,奄奄一息的模样,神色已然不对劲。帝轩忧心如焚,忙劝道:“小溪所作所为恶劣卑鄙,大错特错!但我还是恳请你饶恕她这次,废除修为也好,重创仙体也罢,只求你留她性命吧!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万不能见她丢了命。你应当能体会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