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他没有了自己的情感,成为世人眼中的首富之子,他以为权力能带给他一切,就拼了命地追逐权力,原本对他呼来喝去的妈妈开始讨好他,他的舅舅外公等等亲戚都要仰仗他,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车祸,他就能站在权力的顶端了。 顾执,那个他从来不曾放在眼里的人,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没什么好说的,输了就是输了,但他至少要维持最后的尊严,与其落在顾执手里,被顾执当着所有人的面绞杀,还不如他自己了结他的生命。 而且—— 顾沉年冲着祝沧澜模糊地笑着,能以这种方式死在她的面前,相信她会终身难忘吧。 既然得不到她,那就让她忘不了他。 “为什么啊,可……可能是因为,除了权力,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吧。” 沉重的眼皮不堪重负地阖上,顾沉年身体前倾,缓缓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那颗被他攥在手里的心从他掌心脱落,骨碌碌滚到了祝沧澜的脚边,在地上留在一道淡淡的血迹。 祝沧澜怔怔地看着顾沉年残破不堪的身体,顾沉年死了,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心里没什么波动,只是觉得有点空,她跟顾沉年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恩怨,一直以来的争锋相对,只是立场不同,在没有以前的记忆之前,她认为鲜血跟杀戮是王者之路的必备要素,只要死的不是她的部下就行了。 半兽之王死了,等于说少了一颗绊脚石,离她称王的道路又近了一步,她应该高兴才对。 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祝沧澜低头看向脚边那颗心脏,顿了顿,将那颗残存着余温的心捧到了手里,为了避免锋利爪子划伤心脏,她特意缩回了利爪,将顾沉年的心拿到眼前,细细端详。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一颗心脏。 顾沉年死了,在这个末世,她只剩下顾执这一个故人了。 当祝沧澜捧着顾沉年的心,走出了半兽之地的宫殿,守在外面的所有人类跟半兽人,齐齐将目光落到了她的手里。 顾执怔了怔,眸色微沉,“这是?” “顾沉年的心脏。” 祝沧澜看向右手,“他把心挖出来给我了。” 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里却闪过了一丝迷惑,虽然一闪而逝,却被顾执捕捉到了。 顾执眸光一暗,神色镇定地从祝沧澜手里接过那颗心,淡声道:“顾沉年应该是为了维持他最后的尊严,才自杀的吧。” 祝沧澜:“也许吧。” 顾执随手把顾沉年的心脏交给了他的得力士兵,“拿去烧了吧。”随后又命人将顾沉年的尸体拖了出来,倒是没有让人马上把顾沉年葬了,他需要用顾沉年的尸体提士气,好给那些被半兽人残害的百姓一些安慰。 他派一些士兵驻守在半兽之地,然后跟祝沧澜一同坐飞船回程了。 回去的路上,顾执故作不经意地问:“顾沉年不是说他有东西要给你吗?他给你什么了?” 祝沧澜看了顾执一眼,见顾执专心摆弄着她的爪子,像是无意中提起的样子,她张了张嘴,想起顾沉年死前的那些话,把未出口的那些话咽了回去,慢慢阖上眼,道:“他只是把心挖出来给我。” “这样啊。” “嗯。” “他有说什么吗?” 祝沧澜没有把眼睛睁开,整个人懒洋洋的,散漫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哦,他说除了权力,最喜欢的就是我。”她顿了顿,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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