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了几步,还是觉着不对:“万一太后要在这些妃嫔中另扶一位起来,那娘娘您就……” 她还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另扶一位皇后?这事首先陆澈就不能同意。 我恨铁不成钢:“立谁当皇后可不是太后说了算,那得看皇上的意思。”况且我这个皇后本就是陆澈求着骗着当的,我还怀着他的骨血,那些新进的女子能比?我激动道:“赶紧多备些瓜子,日后有得看热闹了。” 小玉满头黑线:“哦……” 太后办起事来颇有效率,不过一月,各地经过层层筛选的姑娘们便入了宫。 那日我站在内宫的城楼上看了的,一行少说也有二三十人,排成两列,盈盈的步伐配着花花绿绿的衣裳,煞是姹紫嫣红。 念云个头矮,坐在小喜子肩上,看完了直摇头:“四皇叔不过娶了两房妾室便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皇伯伯一下子纳这么多妃嫔,多半要把房顶都掀了。” 我一副事不关己:“谁掀的谁修,反正这事儿是太后办的。” 她瞅我一眼:“皇娘娘,皇伯伯突然多出这么多小老婆,您就没有什么感情危机?” 我捧着肚子想了会儿:“没有。” 她嘴巴一撇:“嘴硬。” 我还就是嘴硬。 回去便扯着陆澈问他:“今日宫里进来那么多美人,你觉着哪个看着顺眼?” 此时陆澈正坐在书桌后头批折子。听我这么一问,便停下笔认真想了想,答:“礼部王义夫家的女儿倒是不错,模样清丽又重礼数,很好。” 我的心往下沉了一沉。 他续道:“窦县的陈姓女子饱腹经纶,也是不错。” 我的心再往下沉了沉。 他还没说尽兴:“还有中州的、广武的、骁骑营骑蔚家的……尤其是那个叫燕无双的,长得真叫一个妖娆动人。”说着似突然想起什么,喜道:“她父亲正是封阳的县令,说起来还是你的同乡。” 我的一颗心沉到了底。 男人果然都是花心的,往日对着我一人颇是深情,如今宫里美人排排坐,他便将心思都放在别处了。什么陈美人、燕无双,不过才见了一面,竟连人家名字都记住了。 我睨着他道:“那你觉着我与她们比如何?” 陆澈放下手里的狼毫,盯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模样很是正经:“你如今找不着哪是脖子哪是腰,如何比?” 看吧看吧,都开始嫌弃我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却勾着唇角一顿笑:“母后为我张罗选妃这一月,看着你好吃好喝事不关己,不想总归还是醋的。” 我歪着脖子解释:“不是不是,我只觉着,身为皇后理应关心后宫事宜。毕竟我立志母仪天下,是要做天下女子表率的。” 陆澈笑得更开了:“我只记得你立志要当一方财主,什么时候改成母仪天下了?” 我诚然是没这么远大的理想,但这么说不是想找些恰当的借口,挽回点颜面么?既然开了这个头,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挺着胸膛道:“今日啊!今日我在城墙上看着秀女入宫的浩荡情景,情绪很是激动,心情很是澎湃,觉着能领着这些美人在宫里过日子,也是颇有面子的事儿。” 他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似在考究这些话的真实性。半晌,拾起笔道:“我觉着你这话应该说给母后听听,她要知道你这般贤良淑德,便不会为难你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是何人 太后之所以不喜欢我,多半是因为对我的印象只留在乡野村妇这个阶段,若晓得我有理想识大体,说不定就欢喜了呢。 但仔细回味陆澈这话,显然是不信我跟他胡扯的意思。 我悻悻地道:“你说的颇有道理。” 他提笔在折子上写了一会儿,忽又想起什么,抬头道:“不过今日有个秀女倒是蹊跷,长得极似顾茗。” 我讶然:“顾茗不是流放去了粟敖么?没有刑部的公文,是不得回京的。况且这些女子多是经过地方举荐,她如何混得过去?”莫非是太后使了什么障眼法,又把她给弄进来了? 陆澈似看出了我的疑虑,轻轻吹了吹折子上的新墨,抬首道:“今日太后初见她时也很是震惊,但这个女子与顾茗除了形似以外,声音举止却大不相同。我特地让卫凌查过,她的身份没什么问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