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男人脊背微弯,咳出的血染得手帕上的红枫愈发鲜红刺目,衬得他面如桃花,盛开得近乎糜烂。 令梨自小在十里桃源长大,每每看到枝头格外艳丽格外盛绽的花朵,便知道它快谢了,快枯萎了。 短暂的美丽以生机为代价换取,只愿春天结束时有人记得它的曾经。 薄念慈又有些不同。 他咳血归咳血,眼角眉梢的傲意与讥讽丝毫不减。令梨毫不怀疑,若此刻有人打着除魔卫道的名义冲上前来,等待他的依然是强盛暴虐的裁决。 令梨第一次见薄念慈咳得厉害时大吃一惊,秉着尊老爱幼对老弱病残孕伸出援手的美德,想扶一扶他——用搀扶腿脚不利索的残障人士的姿势。 薄念慈冷酷地推开了令梨的手,他自袖中摸出手帕,看了看是梨花绣纹的,又塞回去,换了绣枫叶的手帕。 “走你的路。”他的声音捂在手帕里闷咳,另一只手拎小动物似的把令梨拎起来颠颠,“还是你又想被我拎着赶路?” 后颈传来的力道强而有力,令梨暗自比较她和薄念慈的实力,非常痛苦地意识到:就算他身负剧毒,打二十个令梨不成问题。 令梨以为薄念慈好柔弱,没想到柔弱的还是她。 “小明师兄要是听到我用‘柔弱美人’形容薄念慈,他一定觉得我疯了。”令梨深刻地想。 不能怪她,实在是薄念慈这个样子与他前几日给令梨留下的印象大相径庭。 她之前对薄念慈的印象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混账绑匪。 令梨是他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的无辜人质。 令梨欣赏薄念慈的美貌宛如恶龙口中的肉欣赏宝石般的龙鳞,很难说她到底要不要命。 可如今,凶恶的龙颓丧地趴在金币与宝石堆砌的山上,他短暂地闭上了竖起的猩红兽瞳,光滑的龙鳞任人悄悄摸一摸,引不起他的注意。 “你在做什么?”薄念慈掀开眼皮,咳嗽过的嗓子微微沙哑。 令梨看了看自己的手,诚实道:“帮你拍背顺气。” “实不相瞒。”她犹豫道,“我小时候吐奶,兄长大人就是这样给我拍背的。” 吐血和吐奶一字之差,差别应该不大吧? “我吐奶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全靠兄长大人拍背拍顺气。”令梨陷入回忆,“兄长大人第一次奶孩子没经验,一巴掌险些把我拍进地里,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吸取兄长大人的经验教训,令梨确信她的力道足够轻柔,起码薄念慈的身体不像他的话语般拒绝。 她的手沿着男人削瘦的脊背一下下顺过,从第一下的紧绷到逐渐放松,细碎的咳痒引走了薄念慈的注意力,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拍开令梨的手。 “帮我顺气?”薄念慈似笑似嘲地问,“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中毒身亡,放你自由呢。” “还是说,”他笑了下,“你担心没了我,自己挺不过仙府里的毒,哪怕是为了活着出去,也要留我一条命?” 令梨一片好心喂了狗。 “你不要因为自己是个坏人,就理所当然把别人都当成坏人。”令梨小幅度磨牙,“请认清楚逻辑关系,要不是因为你,我作甚要来南疆仙府?这根本不是金丹期能下的副本!” 是谁逼她作答超纲考卷,这人心里没有数吗? “哦,对,你才结丹不久。”薄念慈面露嫌弃,“好弱。” “弱?还有更弱的。”令梨皮笑肉不笑,“在游戏里五杀你的时候,我,筑基后期。” “给一个受未满金丹修士保护法的可怜后辈发上亿悬赏。”令梨真心实意地问,“我们两人,谁更无耻?” 半斤八两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