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可那些灾民们还等着粮食救命,为今之计只有先找禹州境内的富户们拆借,而这些还需霍明渡出面。 祁煊的不按牌理出牌,祁煊的雷霆手段,镇住了所有暗中窥探之人。且不提禹州境内的那些富户们是如何想,至少附近各地一直推诿耽误的众官员们都开始动了起来。 而祁煊这种血腥不讲理的手段,也让本还有些质疑甚至犹豫要不要借粮的当地富户,再不敢说推诿之词。 朝廷说借多少,就借多少,实在没有,就老老实实把家中粮仓打开以示清白。不能说这些富户地主太没胆,实在是祁煊下来的同时,各地就开始流传起他的种种事迹来。 知道这安郡王是当今的亲侄儿,比太子和二皇子还受惠帝宠爱,知道这人荒诞无稽,且蛮横霸道。那就是个*霸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典范,尤其他到之后又上演这么一出,谁还敢说二话。 就算你冤枉,可是杀了你之后,你冤枉也没处诉了。这人又不是正常官身,还指着他为了升官不得罪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人又是皇室宗亲,和当今有极为亲近的血缘关系,犯了错顶多就挨几句训斥,可你却是丢了性命。 怼不起,也不敢怼! 灾区百姓们人人拍手称快,当地富户们个个脸色沮丧得仿若是死了亲娘。 将一众烂摊子丢给随派官员后,祁煊又杀往别的地方了。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杀,其实有禹州的例子在前,谁也不敢故意自找死路。大昌秉承先朝的风范,待士大夫历来优厚,除了十恶不赦之罪,极少会有杀官之事发生。贪墨是罪大恶极,贪了赈灾的粮食,更是老寿星上吊在找死,可只要现在不死,以后死不死还是未知之说。 而那有些被拎出去斩首的倒霉官员,俱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还有不少官员,实在不想坐以待毙,免不了就开始四处求助同窗同乡甚至座师。 时下许多官员之间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同窗有同窗之谊,同乡有同乡之好,还有同一个座师门下的。能出来做官,你没点儿关系也做不成啊。下面孝敬上头,上头孝敬更上头,等下面出了事的时候,上头免不了要出来为之周旋,不然往常的三节六礼冰炭孝敬,你以为是白孝敬的。哪怕是为了爱惜自己羽毛,抑或是怕被人挖出萝卜带起泥,也必须得出来周旋一二。 于是朝堂上这两日多是上奏安郡王张扬跋扈,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不按章程办事的声音。 简直激起了公愤! 惠帝先是沉默,被逼得沉默不下去了就甩锅。 你们都说安郡王不行,你们看谁行,举荐一个出来? 这下没人出声了,现如今河南的天都被捅出窟窿来了,光有赈灾的银子不行啊,你得有粮食,粮食在哪儿?变不出粮食,致使灾情扩大,又或是哪处起了民乱,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反正安郡王现在也只是盯着粮食,也没功夫去查官员贪墨之事,若不然就先这样吧?等缓缓再看情况,若安郡王真如此不识趣,势要把天捅个窟窿出来,再把他弄回京来也不迟。 反正这种事也没少干,几个老狐狸这么对了个眼神,俱都不说话了。 在朝堂上执牛耳的人都不说话了,下面人谁敢蹦跶,当即朝堂之上一片和谐,扯一些其他话题,事情也就掩盖过去了。 * 这些事情说起来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可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不亚于一次人生的颠覆。 祁煊从小养尊处优,吃得是龙肝凤胆,喝得是琼浆玉液长大,没挨过饿,更不知道挨饿是种什么滋味。他知道当下贪官横行,令人发指,惹得民不聊生,老百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