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子的画像了,现已发到京城九门,明日一早,京畿附近各县府都能有了。 季锋摇摇头,“怕是没用。”按理说,韩瑶光相貌出众,她若是孤身一人,或是只领着一个婆子,只会更加惹眼,很快就会被发现,她才没那么笨,带着沈婆子大摇大摆走。 即使是皇帝现在发了通告,说她是他派去云游的,以她性格,恐怕依然会设法隐藏自己踪迹。不然,她何至于要搞这么一出偷跑呢? 那么,她肯定会想个什么办法,隐藏于一群人之中,远离京师之后,再和沈婆子一起走。 季锋问:“那婆子可会骑马?” 属下答:“似是不怎么会。这次她下山,是骑驴。” 季锋又想了想,“去京城商会、镖行打听,有没有妇人跟着他们走,或是托镖的。” 季锋即使再厉害,毕竟着了后手。 等他查到线索追踪而去,瑶光和沈婆子早已除了京畿州府,到了丰州了。 季锋领着一伙手下风尘仆仆追来,不得不佩服这两人心思缜密,机巧百出。 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费了好几天工夫才确定了这两人的行迹呢?因为改变身份形貌的不止是韩瑶光。这两人也不知如何商量的,沈婆子扮成了一个殷实小农庄主童华金的遗孀太太。 但是童老爷可不存在。 不存在的童老爷临终前告诉太太,他其实是江南贾家的子弟,因为年幼时酒后打伤了族中长辈所以改姓埋名跑了,因贩运丝绸到京城赚了些钱,置产娶妻,现如今要死了,想要落叶归根,叫太太扶灵去江南。 于是,童太太便变卖了庄子物产,带着丈夫的棺椁和大大小小十几个庄仆出发了,为了安全还请了镖师护送。 你以为,那韩瑶光必然假扮成童家的小姐了么? 呵呵哒。 才不是。 她扮成了童太太家的一个粗使丫头,脸上长了老大一块老鼠斑。就是那种黑青色的太田痣,上面还长着一丛长长的黑毛,像老鼠尾巴似的。 这么个斑让人看了一眼就厌憎,谁还会盯着她的脸看。 童太太用的路引自然是真的。故此一路顺风顺水,走水路乘船一路南下,比季锋一行人提前两天多到了丰州。 下了船,童太太一行人就跟镖行拜拜了。不知所踪。 镖行的人还都说童太太心善又大方,很舍得给赏钱。听说他们家老爷原先就喜欢听戏,故此家中仆人都会唱上几句,尤其他们家的管家,一口铜腔老生,唱得可好了。 季锋心道,那可不,那些个仆人是请了一个戏班子扮的! 季锋的手下们倒是找到了这个戏班子,可是戏班的班主也懵逼。 开国大帝规定,凡是戏班、杂耍班子在州府串走,要额外缴纳一笔路税,目的是不鼓励农闲时的人口搞这些个玩意,农民就该好好种田,唱什么花鼓戏!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都能当戏子了,谁还在乎尊严名声啊,若是名角可能还好,若是没名气的野班子,为了省这笔路税,多会托商会或是镖行,跟着去同一目的地的大户人家行走,或称人家仆婢,或称人家私戏的。常见的事儿。 童太太跟班主说的是,她们只有主仆二人,大家既然都要南下,那就搭个伴,你们充做我家仆人,一路上不用额外花路税,而童太太这一路上多了十几个仆从,增了威势,叫镖局不敢小觑,也壮了胆。戏班子的班主扮演的是管家,也不用怎么管事,他自己还养着两个老妈子做饭浆洗呢,且童太太和她那个长老鼠斑的丑婢女也不常使她们,大家互惠互利,到了地方好合好散,谁知道——童太太和她那婢女竟然是锦衣卫要缉拿的要犯! 戏班老板当时吓得抖要尿了,季锋也没将他怎么样,带着属下继续追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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