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得撩起袍角擦鼻涕了。唉,就连孟萱这样林妹妹般的美女,真哭起来也是鼻涕眼泪的,电视剧上女主角们的绝美神仙流泪都是假的! 高立臣瞧着她这个样儿,只得叹气儿,什么叫活色生香?即使哭得花猫一样,呼噜呼噜擦鼻涕也让人想要捧在手心轻轻吹吹哄着她的就是。 他正瞎琢磨,只听这位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吸溜吸溜鼻子问:“高先生,圣上可曾说过要如何发落我?” 高立臣一愣,“呃……这个嘛……” 再说端王这边,看见皇帝三言两语便劝走了瑶光,她对他居然是种毫不疑虑的顺从,和与自己相处时截然不同,心里那股翻腾不绝的火瞬时间又蹿起老高,不住冷笑。 皇帝道:“六郎,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回宫……” 端王打断他:“臣不敢。圣驾出京自有形制,大周律法、祖宗宗法写得清楚。君臣有别,臣不敢违制,恃宠而骄。还请陛下御驾先回京,下旨召臣入城。” 皇帝被他怼得半天说不出话,明知道这弟弟是话里话外讥讽他,也只得忍让着,“那好。我先走了。” 端王恭恭敬敬在马上行了个礼,眼睛却一眼没瞧皇帝。 皇帝忍气吞声回了宫,召端王太极殿觐见。 兄弟俩见了面,端王换上了亲王礼服,来到丹陛之下,正一正衣冠,忽然行起叩拜大礼,皇帝忙叫李德胜等,“快扶起来!” 李德胜忙给崔旺王拂来使眼色,两个年轻太监跑去一左一右去扶端王,端王却将两人推到一旁,继续行他的三拜九叩之礼,口中称:“臣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德胜见皇帝脸一阵白一阵红,心道不妙,赶紧给两个徒弟打手势,退了出去,也将大殿内外服侍的宫人们全撵了出去。 太极殿中静极了,只听得到冰盘中冰珠化水滴落的轻响。 皇帝从御案后走下来,走到端王面前,“免礼。平身。” 端王直直站起来,朗声道:“臣自去岁离京,至陇西赈治天灾,现疫情已绝,受灾百姓安置完毕,现已安居乐业,臣,不负圣恩,前来覆命。”言毕取出奏摺,上面写着赈灾的详细过程与各项记录。 皇帝略略翻看两下,将奏摺搁在御案上,“六弟,你当真要跟我这么杠下去?你要是真恪守君臣之礼,刚才在京郊见了我为何连马都不下?我可说你一句话了么?” 端王怒极而笑,“四哥,你还有脸这么问我?恪守君臣之礼?君夺臣妻,是什么礼?你还敢叫我六弟?”他眼圈都红了,抓起腰间玉带一把扯下往地上一摔,“你是我哥哥啊!你——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我什么人?你——” 皇帝走去将玉带拾起来,语气沉静,“是啊,她是你什么人?” 端王胸膛上下起伏,大殿里一时间只听得到他粗重呼吸声。 过了一刻,他凄然笑道:“是。她早已与我毫无瓜葛。当日,也是在这里,还是我求你下诏,让她出家!四哥,你给我一句实话,到底你是什么时候对她动了心思?那时候?还是更早?”他垂下头,垂在身侧的双拳握得紧紧的,“她从前养过一只三色的狸猫,爱若至宝,你去年端午所赐的节礼中就有一只狸猫玉枕……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那把剑的时候……”他说到这里,声音颤抖,呼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怎么会是你?为什么?” 皇帝这时要比端王平静得多,他脸上甚至连之前那点羞愧也褪去了,他将玉带也搁在御案上,直视着端王道:“原来,你一直疑心我?”他忽然笑叹,“是啊,乐府令仪韩瑶光姿容绝世,任谁见了都会为之心折。可我心之所系者,从来不是韩令仪,是夙慧转生的坤道韩玄玑。” 端王听到“夙慧转生”四个词,颇为震动,“你也知道?你也看出来了?什么时候?” “铁铃寺。”皇帝淡淡一笑,“只是当时我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后来我见了她画在碧水江汀的壁画,当世无人能出其右,画中有许多非异世之人不能为的细节,我才确认,她其实就是她口中所说‘天上天’来的女子。” “六郎,你刚才问我,怎么能,怎么敢,又问我,难道不知道她是你什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