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了,林纹又羞又是恨,咬牙哭道:“若果真不喜欢女子,何必骗我们家呢?” 老侯夫人拿手绢擦擦眼泪,正色道:“纹姐儿这话糊涂。你若是个乡下妇人,或是普通富户家的闺女,说这话也便罢了,即使归家改嫁也使得的。可你是侯府千金,就别做这般市井妇人的言语。别说端王只是未亲近你,便他瘫了,残了,这会子阵前死了,你嫁了他,名字入了玉牒,便一辈子是端王妃,难道还指望再嫁么?” 说罢,老侯夫人一双老眼炯炯盯着林纹,森然道:“若你有这个想头,趁早掐了。我林家绝无二嫁的闺女!你便是死了,也得顶着端王妃的墓碑躺在地里。” 林纹一听,哭得肩膀抽搐,“我怎么这样命苦?我在闺中不知道,难道你们也没听到过什么消息?就这样坑了我一辈子。” 老侯夫人不耐烦起来,厉声道:“住口!我林家从太|祖时封爵,当年从龙封爵的人家不止我们一个,其余公侯伯府早就风流云散,为何我林家屹立至今?怎么,独独我林家没有不肖子孙么?哼,皆因我林家凡有那不肖的,早关起家门打死了,不叫他去外面丢人现眼!你若再犯糊涂,我就跟王府说你病了。病多久,病多重,好不好得了,嘿嘿,可就由不得你做主了。我说到做到。” 林纹见一向慈爱的祖母这时脸上每根皱纹都透着残酷阴森,吓得心中一咯噔,又想起太妃也跟她说的“林家的女儿不止一个”,才知道原来那话不是吓人的,顿时如坠冰窟。 她张着嘴,眼泪也收了,忽想起刚才自己还诅咒端王,这话被传出去哪还有命活?赶紧跪下抱住祖母的双膝,“纹儿再不敢犯糊涂了!求老祖宗救我!” 老侯夫人将锦绣阁上下震慑一番,出了院子,对众人道:“王妃是个至孝的,见我久病不愈,就发愿茹素。还要抄佛经给我祈福。”竟下了令不给林纹吃荤腥,怕她吃了肉有了力气又犯浑,又命自己身边一位老嬷嬷看着林纹抄经书,熬一熬她那爆炭一样的性子。因为王妃要抄经,锦绣阁要清净,下人们平时不许靠近,只留了赖嬷嬷、崔嬷嬷和秋悦服侍。 林纹在家劳改的时候,正是瑶光巴结太妃抱牢大腿的好机会。 瑶光忖度太妃的审美喜好后,完成了一幅观音像。这次画的是一叶观音。 为什么画一叶观音呢?因为听紫翎等丫鬟讲了观音三十三相都有哪些后,她一听到脚踩一叶莲叶漂浮于水中的观音形象,立刻就想到她少年时临摹过许多次的波提切里那副《维纳斯的诞生》,那副名画中的维纳斯在海上诞生,站在一只贝壳中。 瑶光几乎照搬了波提切利的构图,加了些东方元素,完成后的画中观音站在一片卷曲如贝壳的莲叶上,踏水而来,水面上烟波浩渺,隐隐看得见竹林和月光,观音面容慈悲宁静,衣带当风而起,有乘风而去之势。 画还没画完,斓曦苑中上下人等都纷纷惊叹不已。 画完成后,紫翎本来要拿去钱嬷嬷那里请她找外面画楼里的人装裱了,后来转念一想,倒不如先给太妃看看。太妃想要裱成什么样子,或有修改呢? 于是瑶光就带着半成品去给太妃请安了。 第二次见太妃,瑶光还是心中忐忑。她依旧不敢说自己对太妃的喜好有深刻的了解,只盼自己画里别有什么细节犯了太妃忌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没想到紫翎玉版展开画卷,太妃喜欢得半天都没说话,只不住点头,醒过神后双手合十拜了拜。太妃一拜,一屋子人也赶紧跟着合手闭目祝祷。 太妃喜得叫李嬷嬷:“画得活灵活现的也就罢了,观音大圣的慈悲尽露,这是最难得的。”说着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瑶光一会儿,“没想到你画人物也画得这么好了。” 瑶光低着头:“我自己也没想到。画的时候像是能看到观音菩萨,就照着看到的样子画的。” 太妃听了直念佛:“我的儿,这就是一点灵心了!这是什么造化啊!” 李嬷嬷呆呆地看了会儿画,再看看瑶光,也觉得惊异。尤其是画中观音衣带飘拂之态和周围景物,别说画院中的画师也没人能画成这样的,各地的寺院中供奉的观音像也从未见这样子的,便叫她去抄都没处去抄。 她和太妃从前还不大信瑶光说的什么“梦中仙人赐笔”,现在倒有几分信了。 太妃又细细欣赏一会儿,才叫人取了一支硬纸筒仔细收了,派管家亲自把画送去十砚斋,指名要李成洲相公糊裱。 瑶光这时反而有点不安,她发挥得太好了,让boss起了疑心,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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