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7月26日的清晨。 钟恒在招待所的单人间里吃了四个包子。这是他的早饭。 安静了很久的的手机突然响了。钟恒一口水没喝完, 呛了一下, 立刻拿起手机,等看清屏幕上的来电人, 他顿时躁郁起来,摁了接听:“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赵则一愣:“你吃枪子了,这语气。” “再不说我挂了。” 赵则急了:“哎哎哎, 你急什么, 是这样,你爹说要把后院装修一下,叫我跟你说这事, 让你负责找工人,把事情安排一下。” “装什么修?那后院不是好好的?” “哪里好好的,那院墙的石灰片都快掉光了,钟叔说太不好看了, 影响旅馆形象,你就听你爹的呗。” 钟恒说:“那行,这事交给你。” “那你呢?”赵则奇怪, “禺溪那小地方玩这么久也该腻了,你带许惟回来呗。” 钟恒心道:老子现在连她面都见不上, 还在这听你扯犊子。 他没耐心说了,回一句:“别废话, 就交给你办。” “哎,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钟恒没多说,把电话挂了。 * 早上六点到八点, 成越大厦十楼会议室的大门紧闭,一个紧急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散会后,李越带着几个人匆匆出门,蒋丛成在原处坐着。 孙虚怀给他倒了杯水,低声说:“蒋总,迎旭河项目的会议今天九点半开始,您还记得吧。” 蒋丛成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孙虚怀又说:“这次会议江副市长也在,应该会很顺利,只是时间紧张,恐怕过一会就得出发赶去元茂酒店了,您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不用了。”蒋丛成睁开眼,面容沉郁,“你去我办公室拿上公文包,现在就出发。” “那行。” 五分钟后,蒋丛成的身影出现在大厦一楼,孙虚怀拎着公文包随行。 上了车,孙虚怀说:“路上还要点时间,蒋总不如趁这个时间先睡一会,今天实在起得太早了。” 蒋丛成点了点头,身体放松,靠在座椅上。 车子一路前行,驶向近郊。 快到元茂酒店时,蒋丛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孙虚怀一惊,盯着公文包。 蒋丛成皱了皱眉,说:“拿过来。” 孙虚怀取出他的手机递过去,低头一看,公文包的夹层里还有个手机,白色的,一看就是女人用的。 电话是市里打来的,通知今天上午的项目会议取消。 孙虚怀在一旁听着,立刻示意司机停车。 蒋丛成挂了电话,孙虚怀就急了:“不对劲啊,筹备了挺久的项目,这个会议多重要啊,怎么说取消就取消,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他话音刚落,蒋丛成还没应声,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这回是李越。 “坏事了!”电话里的声音急躁慌张,“这次出大事了!” 汽车一路驰骋,四十分钟后返回成越大厦。 李越像没头苍蝇一般在会议室里转着,电话一个个地拨出去,再一个个挂掉,他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二十度的空调房里,他的背心不断地冒出汗。 总算等到蒋丛成回来,李越立刻冲上去:“肯定是有人在害我们,一定有人通了气,不然怎么会这样?就这么一个早上,江育坤、刘耀都完了,一个副市长,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怎么会这么巧,咱们的两棵大树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倒了,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这么几个小时,那个姓何的警察才来了几天?他没路子,怎么可能查到这一步?” 蒋丛成闻声,脚步不停,很快进了办公室。 李越一路跟进去。 孙虚怀打完电话也跑过来,神色惊慌:“我那公司也被查了,警察过去了,蒋总这可怎么办?咱们用那公司洗钱的事也会被查出来吧?” 李越一听怒了:“那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现在赶紧回去应对啊!” “哦,对对对。”孙虚怀晕头晕脑,不敢耽搁,急匆匆跑走。 李越抱着头,焦躁地踱来踱去,脸色越来越白,“刘耀倒了,警局那边我们没了人,他们要杀要剐都拦不住,照这速度,他们随时能带着搜查令去山庄,我们怎么可能清理得那么干净?在山庄里进出过的人有多少?只要他们有路子,在咱们这圈子里揪出一两个都够我们喝一壶了,单组局嗑药这一笔就摘不清,警方如果还拿到其他的料,那我们所有的生意都彻底完了,那批货没散出去,还藏在老地方,太突然了,来不及处理了,那么大批量的……我们恐怕真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