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钟恒下楼一趟,冲洗完,换裤子再上楼。 许惟已经睡着。 钟恒调了空调温度,关灯,在黑暗中揽她入怀。 山脚的清晨和夜晚一样静谧。 许惟推开窗户,给房间换换空气。太阳没出来,看天空似乎是个阴天,窗外树枝送来一点儿微风,不冷不热。 在这住一辈子,应该挺好。可以在这里工作,还有点存款,不知够不够开个小店,卖点千篇一律的纪念品,或者一个杂货铺也行,可以不用再买薄荷糖,每天有的吃,养一条狗,像泥鳅那样的,黏人一点的。 泥鳅…… 那是钟恒的狗,如果找他要,不知他会不会给? 床上的钟少爷不知道儿子已经遭人觊觎,翻了个身,从睡梦中醒来,瞥见窗边人影,含糊地喊:“许惟……” 这几天,他几乎没叫她名字,都是有话说话,突然喊这么一声,许惟莫名不适应,回过身看他。 钟恒揉着眼睛坐起,不大清醒地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浑身上下只一条内裤,黑色,包着鼓囊囊一团。 一大早就卖色相,没人比他更会。 许惟指指床:“穿衣服!” “等会。”钟恒睡眼朦胧,皱着眉走过来,“你在看什么?”清早嗓子未开,沙哑得明显。 许惟就看不惯他这种浪而不自知的尿性,把他推回床上,朝脸一顿搓:“醒了没?醒了穿衣服。”扯了t恤丢他脸上。 钟恒笑得不行:“随便揉,都是你的。” “懒得理你。” 许惟把裤子也丢过去,进去卫生间洗漱。 刷牙刷了一半,钟恒衣裳整齐地进来了。 大高个子一进来,这点小地方立刻显得逼仄拥挤。 许惟从镜子里看他一眼,让到边上,给他腾位置。 洗脸台上有一次性牙刷,钟恒拿一支拆开,没用客栈提供的小牙膏,挤了许惟自带的,又是薄荷味,清清凉凉。 两人并排刷牙。 许惟低着头。 钟恒看镜子。 过了会,许惟刷完,推他:“过去一点。” 钟恒退到旁边,看她洗脸。 许惟挤了洗面奶揉出泡沫,在脸上搓几把冲掉,拿毛巾擦干,抹上水乳,没用别的,也没化妆。 她出去换好衣服,钟恒也洗完了,没毛巾,他湿着脸站门口:“你毛巾我能用不?” 许惟抬头,看他一脸水珠,滑稽得很。 “用吧。” 钟恒又进去,她的洗脸巾是棉布的,正方形,水蓝色。钟恒摊开看了两眼,铺到脸上擦了擦,闻到一点淡香,可能是洗面奶的味儿。 钟恒走出卫生间,许惟正往小背包里拣东西。 他走过去,贴得近,“你那牙膏薄荷味儿很重。” “不喜欢?” “喜欢。” 许惟把餐巾纸丢进包,钟恒瞥了眼,旁边有个本子,绿色的。 “现在还写日记?” “不写。” “那是什么?”他指那绿本子。 许惟拉上拉链,说:“工作笔记。” 钟恒看她一眼,不问了。 许惟把包放一边,说:“今天去见林优?” 钟恒点头,“还想去哪儿玩?” “你有什么建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