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汤匙。 “再过两日就是婚期了,皇奶奶让我回来看看你,辛小姐在那里陪着,一切都还好。”楚言枝在她身边坐下了,“三姐姐要不要让她们进来为你试妆?” 楚姝摇了摇头:“没什么意思,算了吧。” 楚言枝便不再劝她,只是想她既然不在乎婚事,应当也不会在乎试妆这点小事才是,三姐姐不是会刻意为难宫人的人。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烦心事吗? 见她捧着茶不说话了,楚姝搁下汤匙,饮了一口冲调好的玫瑰泡茶,放下后倚靠着炕沿看向她:“辛小姐与你一起待在宫中,想必也不知道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吧?” 楚言枝蹙眉:“是辛家出什么事了吗?” “辛指挥使虽然不像从前那么受陛下宠信了,但日子清闲下来,我看对他也挺好的。他女儿还在宫里立功呢,能出什么事。是两日前北地传来邸报,说鞑靼连攻贺兰山、河套地区,欲要侵我大周。父皇召江霖进宫一番面谈,江家父子当天就星月赶回去了——诶,多大的人了,怎么喝个茶还能烫到手。” 楚姝忙探身把楚言枝端着的滚热茶盏放下,拿帕子裹住她微红的手指擦着上面的水。 楚言枝近来体寒,总是手脚发凉,所以即便已经快到三月了,还是常捧着热茶不放。 楚言枝把自己的手从楚姝的帕子里抽了出来,笑道:“我大周兵力强盛,岂是鞑靼想攻就能攻得了的?何况江元帅向来战无败绩,这没什么好担心的。” 楚姝叹气:“真不担心?辛指挥使的徒儿,你那个小狼奴,可还在北地没能回来呢。” “我哪里管得到他……”楚言枝停顿片刻,“而且他一个虾兵蟹将,根本轮不到他上前线。” “去的时候是小兵小卒,为了你,他哪里还能甘愿只做一个小兵小卒。”楚姝玩笑着,看她略微抖颤的睫毛,“等江元帅赶回去,恐怕都到三月中了,而且据战报说鞑靼这次准备极其充分,是早有预谋,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连攻数城,把北地江家军的兵力分裂成了数十个部分,程英谦在那孤立无援,只能苦苦捱着。鞑靼还算安分的这十几年里,没少搞些小动作,但都不足为惧,这次却是要来真的。” “难道我们还能真的输了不成?”楚言枝站起身,“大周又不是只有一个北地蓄养兵卒,我不信他们真能翻了那几座连绵山脉侵入腹地。” “可这一战若无出色将帅率领,北地定会遭受重创,等江元帅赶到,到底能挽回到几分还是个未知数。他们赌的就是江元帅从得到战报到赶至北地的这段时间差,说不定还会在半路进行截杀。” 楚言枝下意识又要去拿那杯茶喝入口中,楚姝抬手给她拦下了:“还说你不担心他?” 楚言枝抿了抿唇:“我是担心家国大事!三姐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的,万一真让鞑靼打进来了怎么办!” “那我也提枪上马。”楚姝语气平常,“宁做战死的公主,不做亡国的奴。好啦,事情哪里会那么严重,北地不是只有江元帅一个智勇双全的总兵大元帅,那还有个副总兵程英谦呢,手底下多少参将副将守备的,你那小奴隶只要跟着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等江元帅回去就行了。” “……那他最好是跟着了个靠谱的将帅。他就是头不懂事的笨狼,不闯祸都不错了。” 还做权贵……别做个梦把命弄丢了吧。 披甲上马出京城后,江霖一路往北而奔,身后只有来时所带的几千丛兵小将。辛恩为防路上出现什么岔子,请求成安帝拨派了部分锦衣卫过来。不论成安帝是做何打算才答应的,总之暗处还有不少人跟在他身边。 披星戴月昼夜不眠地赶了十几日后,眼看天地渐从绿叶葱茏变作白雪皑皑,江霖的心越来越沉。 他走之前交代过程英谦如何应对一切有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情况,但显然鞑靼在过去一年里是一点没闲着,否则不会那么快就让程英谦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路程太远,每封战报从发出到送到他手里最少也要十几日,三天前他收到的那封说鞑靼领着三十万骑兵兵分六路要逐个击破边关六镇防地,手底下各个都是猛将,鞑靼王子耶律汾手下那个阿日斯楞尤甚。 几年前他和阿日斯楞交过手,阿日斯楞在蒙古语里意为雄狮,他倒不辜负此名。 人马疲惫,江霖见此地幽而无声,前路后路都宽阔可见且无山川河脉,便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稍歇片刻,解了酒囊喝酒。 灌下几口后,江霖看向身旁扶着马首久久未动,脸色微白的江炽,面露不悦:“昨晚不是刚吐过一回?你说说你,从小骑马骑得少吗?这就耐不住了?” 旁边正搀扶着江炽到旁边坐下的副将忍不住轻声辩解道:“元帅,一路赶过来,都几天几夜没睡,小将军年纪轻,身体底子差些,几个月还被您……” “你也说那是几月前的伤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