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她:“要奴,殿下要奴……奴听话,奴会很听话……” 他似乎并不是在撒娇。楚言枝被他拽着袖子,两只手都动弹不得了,只能抱住他的肩膀。他至少比她高出一个头,现在却紧缩在她怀里不肯走,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楚言枝只好像自己伤心难过躲到娘亲怀里时,娘亲哄自己那样,小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轻声道:“狼奴不难过,狼奴不难过,殿下在呢。” 狼奴却在这出乎他意料的安抚里显得更无措了,额头轻轻贴上她的脖子,凉得楚言枝嫌弃地拱拱肩膀,要把他扯开:“狼奴!” 一直守在车辇旁的年嬷嬷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一边问一边要掀开帘子:“怎么了殿下?” 听到外面年嬷嬷的声音,狼奴躲得更厉害了,还小幅度地摇着头,似乎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楚言枝也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个公主,抱着一个小奴隶哄着,算怎么一回事?就算那个人是年嬷嬷,她也觉得不好。 “没事呀嬷嬷,笨狼奴喝茶把茶叶子喝进肚子里了!” 年嬷嬷手扶着窗槛笑:“那是真笨,可殿下别总叫狼奴笨狼奴啦,伤了他的心,他朝你哭鼻子怎么办?你小时候莫姨叫你笨枝枝、傻枝枝,你不知哭了多少回呢。” 楚言枝脸红了,但并不是因为回想到自己小时候被莫姨说哭的事,而是因为,因为狼奴真的在朝她哭鼻子。 可她没有招他哭呀! 楚言枝哼几声,不理年嬷嬷了,拍着狼奴肩膀的动作却慢下来。狼奴在她耳边嘤嘤呜呜地低哼着,和她哭起来不一样,是听起来像幼兽一样细嫩而压抑的声音。 “狼奴,狼奴。” 楚言枝尝试把他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掰下来,却翻到了他的袖口。她摸着有些奇怪,拉到光底下一瞧,他这套新衣里面竟还有裹着一层。 他没把她那件旧衣裳脱下来。 楚言枝心头浮上怪异的感觉。 狼奴感受到她指尖在自己腕部的触碰,闷闷地哼了一声,把她的手往自己肚子上带:“摸奴呀,殿下。” 楚言枝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庆幸重华宫离司礼监远得很,一时半刻到不了,也怕这么长的路程,都不够她哄好狼奴的。她手心往狼奴的肚子上认真地揉了又揉,狼奴紧绷着的躯体果然放松了许多,脑袋伏在她肩头舒服得喘气,像猫儿被挠了下巴时一样,格外乖觉地趴在人的手臂上。 车辇一步一晃,有微光从帘缝中照进来,落在狼奴的眼皮上。他纤长的睫毛颤了又颤,意识在楚言枝一下比一下轻柔的抚拍中清醒过来,喃喃道:“殿下……奴只有殿下,殿下多,多……” 殿下多陪一陪奴,好不好? 一起外出狩猎,一起吃,一起同窝睡,不分开,不分开。 可狼奴不敢说出口。他知道,这些殿下都不想同他一起做。因为她是殿下,他是奴。 狼奴愿意永远做殿下的奴,但他不想因为是奴,就不能做同殿下最亲近的小狼。 楚言枝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见他不再像刚才那样发抖了,只是听声音还有点发闷,就抬手把他从自己怀里扒开一些,把小木偶塞回他手里,掏出帕子擦自己的脖子和肩膀上的潮意。 她脖子都被他的脸捂红了。楚言枝是真嫌弃他,怎么哭起来这么难哄? 一抬眼看到狼奴尚还湿黏的睫毛和雾气蒙蒙的眼睛,楚言枝从香几抽屉里拿出一块新帕子扑到他脸上:“你自己擦一擦吧。” 狼奴接了帕子,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殿下怀里哭了好久……他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他搂紧小木偶,惶惶然望着楚言枝皱着眉毛擦脖子的动作,心里却没有这之前那么难受无助了。 殿下好嫌弃他,但还是愿意哄他。殿下一定没有那么讨厌他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14 23:59:03~2022-12-15 23:5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雁归川 6瓶;旗野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狼奴很想抱一抱她。 巳时末的时候, 车辇停到了司礼监值房门前,小福子和小荣子放下车辇,年嬷嬷把楚言枝从里面抱了出来。 狼奴提着那个木箱子和果盒子, 单手扶着车辕,也不踩轿凳, 一跃而下,脚步紧紧跟在楚言枝身后, 眼睛却大胆地看向四处。 十二监皆设在南三所,各个值房看起来都灰扑扑的,包括十二监之首的司礼监,红色墙体被雪水打得斑驳, 墙根处甚至爬有脏污的青苔。司礼监于朝野内外名声何等响亮, 其值房规格却并不如它的名气那般阔大,只是个两边带耳房的屋子,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