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这干旱,什么时候是个头?瞅着,有点二十年前的架势呢。” 二十年前,她嫁进梨树屋刚满两年,正好怀了个孩子,却遇上了罕见的大旱,孩子没保住,没的时候月份有点大,伤了身子骨,后来好不容易又得了个孩子,生时也是遭了番难,给夫家留了后,她这身子呀,也彻底的落了病根。 原是熄了心思,就这么一日日挨着过来,挨久了也就不觉什么,没成想倪大夫医术了得,求了她,她就出手医治,慢慢调理着养着,近半年就恢复了些精神些,人看着都见年轻了些,她高兴啊,走路都能带风声,多少年没这劲头了。 结果没高兴多久,又遇着了这干旱年景。老天这是咋想的?可真是愁人。好在大小也遇过几场旱情,旧年冬日里瞅着不太对劲,就叮嘱着儿子们可不许胡来,这年景里怀孩子,就是场折磨呢。 “看看八|九月份的吧。”朱太婆瞅着烈日,太阳委实灼眼睛,视线都有些恍惚扭曲,她连忙收回目光。“怕是难矣,得做好心理准备。” 阿东媳妇也是这般想的。“也不是头遭,村子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剩下的就看老天给不给活路。” 前几天地里的庄稼收了茬,也就没有再往下撒种,这天气,连地皮都开始干裂,撒了种也是白折腾,先留着,再等等的。年景不好,上面免了税收,也让村民们松了口气,今年的收成加上旧年的存粮,节省点,好好掐着点,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 “太婆,季二婶子。”邻村杀猪,施大勇夫妻俩特意跑过去买了条五斤重的肉。 这世道,人的口粮都有些困难,就别提养猪这岔事。 姜芸冲着朱太婆道。“太婆上我家吃饭的。” “哎哟,这是哪买的肉?我咋没听点风声?还有没?”阿东媳妇连连问着。 “没怎么声张,就是邻村张家,这会剩得不多,快些去,应该能抢到点。”施大勇回了句。 朱太婆摇着头乐呵呵的应。“许家小子说让我去吃饭来着。这天热着哩,抹把盐,把肉腌成干,耐放。” “哪里放得住,一天就能吃个干净。”姜芸笑笑。 阿东媳妇顾不得将草鞋收尾,直接搁老梨树下。“太婆,我去邻村看看猪肉。” “去吧去吧。”朱太婆点着头,随手拿起草鞋帮着慢悠悠的编着。 施大勇夫妻俩路过杨家,就见扬三树领着个筒子骨还有条巴掌大的瘦肉,并着条三斤多的鱼,正往外走着。 “嘿,三哥进悠南山呢?”施大勇嚷了句,和媳妇说了声,乐颠乐颠的凑了过去。“三哥你不地道,你什么时候去买的猪肉?我怎么没见着你?我还想着让你上家里吃肉呢。” 扬三树大步走着。“我不知道,是我爹买回来的,让我送点给倪大夫。倪大夫家的兔子和蛇都都特别能吃肉,这年景可不好挨。顺道去看看山里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没。” “就这天,倪大夫还住在山里不搬往村里来?可不太|安全哩。”施大勇学着朱太婆说话。 “村长说过,倪大夫不愿意下山就由着她,这事咱们不要多念叨,想来倪大夫定是心里有数。” 施大勇想想也对。“光看她的医术就知道,年岁比我还小,就这么厉害,八成就是所谓的江湖中人。嗯嗯,说不定还会功夫,看着年岁小,指不定有多少岁呢,三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别拿倪大夫的事乱嘀咕,咱们说着玩,让旁个听着,不知道得扯成什么样。” 说着俩人进了悠南山,刚踏进这山,施大勇感叹了说。“还是山里舒服啊,这走进来就觉出不同,整个人都舒服些,凉快。” “山里的树木长得还挺好呢。”扬三树伸手拍了把路过的树木。 施大勇搓着手满脸的贼笑。“三哥,左右都进了山,给倪大夫送了东西,咱们在山里转转的,如何?” “今个家里买了肉,先搁着吧,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行行行,你说了算,进山逮野味时,记得跟我说声,我和你一道,我媳妇肯定也是。” 地里没种庄稼,村里人就清闲起来,这清闲可不是他们想要的,个个都愁眉苦脸,也没什么功夫说笑侃大山。 倪叶怡在照料着屋后的草药,听着屋前传出来的动静,她搁了手里的瓢,往屋前走去。“扬家兄弟,施家兄弟,山下可好?” “都好着呢,没中暑气。”扬三树将鱼肉递了过去。“今个邻村杀猪,家里买了点肉。” 倪叶怡倒也没客套,把鱼肉收进了厨房。“进屋坐会的,刚蒸了点发糕。” “咕咕咕咕-”短尾灰带着细长青从屋外窜了过来,嚷着要吃发糕,它这小肚子还是圆的呢,都没怎么消化,就又馋上了。 村里尝过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