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和热气就能引来众多边民。 事实上,现任的幽州刺使经过考量,正开始采用类似举措,并写成条陈,派人飞送至桓容手中。 看到熟悉的字迹,桓容不免失笑:“仲仁知我。” 荀宥在条陈中写明,这样的手段远远不够。如要拿下边州郡县,必须有军队为后盾。 驻守徐州的是秦玦,如果幽州大举调兵,必然被其察觉。从青、兖两州调兵最为合适,北府军能动更好。但要依此行事,必定绕不开郗融。 故而,桓容才会做出之前暗示。 “陛下,臣有一言。”郗超开口。 “景兴尽管说。” “以臣弟的性格,必是稳妥为上。”郗超不想承认,但关系到国家大事,必须实话实说。他担心郗融会拿不定主意,一时犹豫,以致错过最佳时机。 “依景兴之意,此事当如何?” “待返回建康,请陛下许臣将事告与家君,由家君写成书信,自能让臣弟明白。” 既然要同建康扯皮,桓容就不能下明旨,暗旨也不行。 郗超十分清楚,这是桓容给郗氏的机会,必须要牢牢抓住。 奈何郗融太过求稳,没有郗愔和郗超的决断。这样的性格,守成固然不错,带领家族更进一步则会成为短板。 郗超知晓郗融的弱点,郗愔同样一清二楚。 父子俩早达成一致,以为郗氏需要的就是守成的家主。哪里料到,局势变化太快,有馅饼当头砸下,郗融恐怕接不住。 机会当前,郗融的“求稳”成为实打实的弱点。 所以,郗超才会请桓容许可,将事情透露给郗愔。 按照他的想法,一旦大君知道此事,肯定会做出安排。郗融不用做决断,只要按计划行事,中途不出太大的差错即可。 听完郗超的分析,桓容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也好,就按景兴之意行事。” “谢陛下!”郗超拱手。片刻又道,“陛下,依臣之见,秦玄愔不可不防。” 他知桓容和秦璟交情匪浅,堪称模拟。可身为臣子,该说的必须要说,该提醒的也不能忽略。 “朕知。”桓容声音微沉,望着泛起波光的江面,道,“秦玄愔纵然自立,也不会兵发长安。” “陛下怎会如此断定?”郗超皱起眉头。 “景兴放心,国事私情朕分得明白。” “臣斗胆谮越,陛下恕罪。” 郗超垂首,明白桓容是在警告自己,有些事可以生疑,但必须把握好分寸。 君臣间陷入沉默,直到贾秉登上船头,这份沉默才被打破。 “陛下,臣听船工言,再行半日即可至津口。” “是吗?”桓容神情微变,脑子里念头闪过,示意贾秉和郗超靠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一遍。 “二位可明白?” 听到桓容的话,贾秉和郗超的眉毛越挑越高,几乎飞出发际线。 看看面带笑意的官家,两人都想说一句:陛下,此举是否太不厚道? 桓容耸耸肩膀,无辜表示:哪里不厚道?他怎么不知道? 贾秉和郗超同时无语。 船队继续前行,果然不出老船工所料,半日后,津口的旗帜出现在眼前。 津口设立在运河之上,津中有津主、贼曹各一人,直水五人,职责是检查往来商船小贩,查验是否携带有违禁物品,船中是否有来历不明之人。如果没有问题,即按船只和货物收取税费,随后放行。 桓容一行由东入建康,需过方山津。 津头早得命令,圣驾将于近日抵达,津中上下全部打起精神,严查身份不明的船只和外来之人,确保圣驾安全。 看到自东行来的船队,望见飘在船头和船尾的旗帜,津头当即精神一振,下令开启篱门,迎官家入城。 “开绞索!” 因是大津,除朝廷规定的人手外,另有十余帮忙的青壮。 津主命令传达,青壮很快各就各位,用力拉动绞索,篱门缓缓吊升,容许大船通行。 黄昏渐近,夕阳落下残影。 津口锣声敲响,城内一片沸腾。 “官家回来了!” “官家从北边回来了!” 大街小巷声音喧闹,人头攒动。 时入晚秋,花期早过,银楼和杂货铺前挤满了人,绢花木钗瞬间脱销。 掌柜和伙计忙得满头大汗,刚想歇歇,见到家中女眷,登时大感不妙。 “当家的,可给咱家女郎留下几朵?” “这个、这个……” 掌柜讷讷无言,来者不用多问,就晓得情况如何。 “先记着,回家再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