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脑袋一发热,满朝文武捏起来都拦不住。加上王猛卧病在床,更没人能加以劝说。 之前有西迁的柔然部落拉仇恨,苻坚暂时顾不上南边。 随着寒冬过去,草原上恢复生机,柔然人忙着放牧,没心思南下抢劫,氐人腾出手来,难保不会打东晋的主意。 如此一来,桓容要防备的对手又多出一个。 值得庆幸的是,历史拐弯,氐人没有攻入邺城,苻坚失去统一北方的机会,地盘远不如历史中的大,甚至还缩水不少。 桓容管辖的幽州不同氐人接壤,长安想要派兵,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镇守荆州的桓豁! 这位的军事才能不下桓温,治军很有一套。 如今叔侄结盟,有了幽州的钱粮支持,暂时达不到北伐的条件,挡住几千氐人不成我问题。 之所以是几千,不是桓容低估苻坚,而是随着局势变化,氐人的边境被秦氏蚕食,国内的流民不断南下东逃,力量再不如以前。加上和秦氏、柔然的几场战争,要巩固边境安全,兵力更是捉襟见肘。 故而,能派出几千已经是桓容高看。说不定朝中意见不统一,将兵南下也是走个过场,出工不出力,甚至改换门庭另寻“雇主”。 桓容着急打发走慕容冲,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慕容冲南下后,丸都暂由慕容令掌管,期间镇压两次叛乱,趁机将慕容冲任命的官员换掉大半。参照历史,慕容令想做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和慕容评的战斗中,慕容垂逐渐占据上风。 不想让这场战争结束得太快,桓容不介意给慕容垂的后方找点麻烦。至于效果大不大,看看慕容德之前的所作所为就能推断出几分。 只要慕容冲和慕容令闹起来,慕容垂必定会受到影响。如此有一来,北边的乱局休想短期结束。 慕容鲜卑曾雄踞六州,慕容垂慕容德皆为将才,不能弱其实力,早晚将成大患。 桓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没有慕容鲜卑牵制,秦氏必定会扫清边境,进一步拿下氐人。但是,他宁可同秦氏刀兵相向,也不愿见到慕容鲜卑再入中原。 “有舍有得。” 目送慕容冲离开校场,桓容深深叹息。 感到衣袖被拉了一下,低下头,就见小孩正看着自己,满脸担心。 “阿兄为何叹气息?” “为何啊?” 桓容弯腰抱起袁峰,弯起嘴角,“想到今后要做的事,心中没底。” “阿兄不用担心。”袁峰认真道,“学中先生有言,阿兄乃人中龙凤,仁德宽厚,必会得道多助。” “是吗?”桓容诧异。 袁峰口中的先生,是深谙法家学说的倔老头无疑。想想几次见面的情形,桓容真心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评价会这么高。 “阿兄,峰会尽快长大。”袁峰搂住桓容的脖子,允许自己撒娇一回,“慕容冲十岁临战,我也能!到时,我为兄长扫清前敌,做阿兄帐下的陆伯言!” “好。”桓容托了托袁峰,感受着怀里的重量和温暖,笑道,“我等着那一天。” “阿兄放心。”袁峰认真道,“峰正习《六韬》,武艺尚有欠缺,兵法定当熟用!” “你不是想学法家?” “是啊。”袁峰点头。 “精力可济?” “可。”袁峰笑了。 “莫要累到自己。”桓容叹息一声,“如果累得生病,我将你院中的竹简全部没收,一个月不许你进藏书的库房。” “没收?” “全部收走。” “阿兄——” “撒娇无用。” “阿兄……” “没得商量!” 桓容硬下心肠,抱着袁峰走出校场。将小孩安置到厢室,召来蔡允凌泰,命其扮作私兵,“护送”慕容冲一行北上。 “到了盐渎,将此信交给我兄。”桓容写成一封书信,交给蔡允收好,“船至加罗,可秘密上岸,依计划行事。” “诺!” 蔡允投靠桓容日久,始终没有太大建树。典魁钱实没法比,眼见许超周延等屡立功劳,官品飞升,心中当真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做的又是老本行,激动和兴奋几乎抑制不住。 当下抱拳应诺,正色道:“使君放心,仆定不负使命!” 桓容点点头。 慕容冲在盱眙数月,即使受到限制,看到的听到的依旧不少。这次回去,和慕容令必有一番相争,是胜是败,一时还很难料。 若是慕容垂插手,很可能火没烧起来就被熄灭,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派蔡允凌泰北上,是帮忙添柴泼油,顺便捞些人口外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