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又端起茶汤的秦璟,满眼都是惊叹。 这速度当真非常人可及。 不过,他似乎可以挑战一下。 “让容弟见笑了。”嘴上这样说,表情依旧十分自然。 “哪里。”桓容扯扯嘴角,转开话题,“秦兄说有要事?” “对。”秦璟放下漆盏,正色道,“我此行是为武车。” 武车? 桓容没接话,垂下眼帘,仅从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不瞒容弟,邺城未下,氐人已破张凉,随时可能掉头东进。” 路途之上,秦璟几经考量,最终决定实话实说,不做任何隐瞒。 “坞堡兵力不足,征兵需要时日,故璟欲市武车,还请容弟帮忙。”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直白,否则就是画蛇添足。 秦氏坞堡和东晋确实属于不同阵营,吃不到一口锅里,但在现阶段,双方的主要对手都是胡人,这是一个大前提。 氐人则不然。 即使苻坚想要“仁善”之名,他手下的将领却未必乐意。 历史已经拐弯,张凉的灭亡很可能早于前燕,今后将会是什么走向,桓容没有十分把握。可他清楚一点,秦氏坞堡拿下燕国,挡住氐人,总比让苻坚统一北方要强。 秦氏坞堡势大,东晋的确有危险。 然而实事求是的讲,以东晋目前的实力,无论北方由谁掌权,都会被视为一块肥肉。 如果秦氏坞堡被氐人击败,东晋面临的威胁更大,地处边境的侨州也会更加危险。若是秦氏坞堡能挡住氐人,双方必将拉锯一段时间,正好给他留出壮大的机会。 思量许久,桓容认为这笔生意可以做,只是价钱不能低。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 哪怕售出的武车都是简装版,桓容开价的底气也是相当足。 谁让他是垄断? “武车可以市给秦兄,但我有两个条件。”桓容道。 “容弟请讲。” “武车市给兄长,并非坞堡,此其一。”桓容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我不要金银布帛,而要能练兵之人和大量工匠。” 秦璟眸光微闪,没有马上点头。 桓容镇定回望,摆明条件,对方答应的话,这笔生意可以做;如果不答应,那一切免谈。 “容弟想好了?” 桓容点头。 如今的他不缺金银,等到和琅琊王氏的计划达成,更能躺在金山上数钱。 他缺人。 尤其是能练兵能打仗、能守土卫疆之人。 征兵这些时日,几乎每天都能揪出两三个探子。其中有姑孰的、有建康的、甚至还有京口及其他州郡所派。 纵然有贾秉把关,桓容仍是烦不胜烦。 这些都是小事,问题在于,他发现自己手下没有“将才”。 刘牢之暂时不用想,典魁、钱实和许超尚需成长,冲锋陷阵可以,带兵总是差了一截。人才的缺口越来越大,捡漏压根来不及。 桓容十分清楚,向秦璟开口要人同样冒险。但对方有求于他,机会稍纵即逝,容不得多做犹豫。 “容弟不担心我借机安插人手?” 桓容摇了摇头,道:“秦兄的部曲就在我帐下。” 他没说什么“彼此友好、不用担心”之言,这样的话只能骗一骗三岁小儿。 提出秦雷等人,不过是向秦璟表明,短期之内,双方有利益牵扯,应该不会爆发太大的冲突。长期的事不能保证,但在秦氏统一北方之前,这个可能性很低。 在此前提下,即便秦璟安插人手,风险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退一万步,人都摆在明面上,贾秉钟琳也不是摆设,总能提前做出防备。典魁等人可以借机偷师,借助对方的经验,亲自打造出一支强军。 防人之心不可无。 桓容不傻,只想学习经验,没打算让秦璟的人接触“核心”。不然的话,万一将来开战,自己哪里还有胜算。 彼此始终友好,不发生任何冲突? 不管旁人信不信,总之桓容不信。 这番话很实际,秦璟不觉掀起嘴角,对桓容又有了新的认识。 “容弟要多少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