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裴章扯了下嘴角,看来是沈潆在帮他。 他不说话,徐器和冯淼两个人便如芒刺在背,十分不安。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一个计划,眼见就要成功抓到裴延了,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那么厉害的武器,弄得他们措手不及,还把皇帝视为眼中钉的人给弄丢了。 ““起来吧。”裴章说道。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沈潆会为了帮另一个男人而想办法对付自己,连这样的招数都用上了。他心中忽然升起种悲凉的感觉,一种她离世的时候,都没有的悲凉。 那个时候,至少觉得她是爱着自己的。现在,他彻底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她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甚至会站到他的对立面去。他忽然不明白,再执着下去的意义在哪里。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竟然比不上她跟裴延在一起短短数月的光阴?他到底哪里比不上裴延! “既然靖远侯勾结外族,还盗用军器,下旨通缉。再查封靖远侯府,将相关人等全都抓起来。”裴章面上还是十分威严镇静。 冯淼说道:“臣回京的时候,去靖远侯府看过了,只怕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靖……裴延应该早就猜到,皇上要下手,所以提前将府里的人都送走了。” “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裴章皱眉。 “靖远侯府在京中素来低调,那老夫人和魏老将军之女平日都深居简出,所以不见了,也没人会注意。”徐器说道,“倒是听闻魏氏已经被休离回了魏家,与靖远侯府不再有关系。魏老将军刚在福建立了大功,恐怕抓她也不合适。” 裴章一拳砸在案几上,动作不算重,但足够发泄他此刻的情绪。徐器和冯淼都低下头,不敢看那个逆光的背影。 裴章知道自己小看了裴延。以为对方只是善于行军打仗,没想到早就洞悉了自己的想法,还占得先机。他们如今已经从暗流涌动到撕破脸面,终会有一战。而他对这个对手,似乎并没有了解。 “派人看着玉屏,肯定会有人来救她。”裴章转身对冯淼说道,“搜查你们遇袭的树林附近所有能够藏身的地方,他们应该走不远。另外派人盯着城中的各大医馆,尤其是擅长妇人科的大夫。” 冯淼应是,刚要退下,这时候内宫传来消息,玉屏不见了。 玉屏原本在太医院养伤。她身上的伤势不轻不重,半边脸侧和腿部烧伤比较严重,但可以下床走路。不久前,宫女扶着她在花园散步,她去出恭之后人就不见了。 内宫不敢隐瞒,连忙将此事报上来。 “岂有此理,皇宫大内,几时成了他们来去自由的地方?”裴章斥道,“好好一个大活人,还受了伤,就这么不见了!” 大内官自觉难辞其咎,连忙跪了下来:“是小的等人看管不力。之前以为玉屏受了伤,想必也跑不掉,所以看守上松懈,才给了她可趁之机。她应该还在皇城内,只要搜索宫门,想必是跑不掉的。” “你觉得她还在皇城内?”裴章扯了下嘴角,“只怕这会儿人早就出了皇宫,不知去向了。这宫里,恐怕有接应她的人。” 大内官说道:“小的这就去查。” 之前御药房发生了偷换香料的事情以后,锦衣卫和禁卫的人都换了一拨。可是没多久,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在场的三个人都难辞其咎,深感惭愧。 “都下去吧。”裴章疲惫地挥了挥手。 大内官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一眼,谁也不敢多说,弓着腰退了下去。 裴章独自坐在炕床上,再看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心境已经与刚才大不相同。他一拂手,将所有棋子都扫落。他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裴延打败,可没想到太过轻敌,反而落在了下风。 他轻轻地笑了笑,复又恢复自信从容。纵然是逃了又如何?一顶通敌卖国的帽子扣下去,只怕裴延就算能回大同,也师出无名,没办法与他光明正大地一战。 * 此时在蒹葭宫中,徐蘅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凝视着他熟睡的容颜。之前皇帝将小皇子送到太后宫中寄样,她虽然心有不甘,但不敢显露半分,静待时机。 如今太后被幽禁,这个孩子自然顺理成章地回到她的身边。她生的孩子,凭什么要挂在已故的皇后的名下,让太后抚养?她以前安分听话,与世无争,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到头来也不过换得一个母子离散的下场。 到了现在,她已经彻底清醒了。身在帝王家,的确不需要任何的真心,只需要生存。 她对屏风后面的人说道:“我都知道了,这里你不要久留,还是快走吧。” 那人悄无声息地离去。 接着,女官从外面走进来,凑到她耳边说:“娘娘,玉屏已经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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