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马上的士兵跳下来,直奔帅帐。裴延已经收到消息,大同附近发生强烈的地动,连这里都有感觉。西北隔几年就要发生大的地动,如同水灾和疫病一样,死伤无数。 水患和疫病还有法可治,地动是天灾,人力完全无法改变。 裴延正在跟常海等人商量事情。鞑靼传来消息,大王子已经顺利接掌了王庭。他发来一封信,向裴延表示感谢,还说等王庭的事情告一段落,就派使臣到大业,表示修好之意。 既然短期内不会起战事,裴延就要帮着当地的官府救灾了。 “报!”士兵从门外跑进来,神色慌张。 裴延看着他,他看了眼满屋子的人,没有开口。 裴延走出去,那士兵跟在他后面,直到无人的地方才说:“侯爷,不好了!” “府中出事了?”裴延问道。侯府是木造结构,榫卯相接,比砖石的更加牢固。就算有毁损,应该也不严重。 士兵点了点头:“地动那日,沈小兄弟和相思姑娘出府,至今未归。” 裴延一愣,继而用力地抓着他的肩膀:“你说什么?” 士兵只觉得肩上的力道像山一样,他几乎都站不住,还是咬着牙说道:“大同城内许多砖石的房屋都变成废墟,坍塌最严重的是市集里的一座大食肆,据说当时在里面的至少有上百人,只逃出来十几个,其它人都被压在底下……” 裴延无法再听下去,大步离去。他只觉得耳边嗡嗡的,无法思考,呼吸困难,只恨不得插上双翅膀,立刻飞到大同。 士兵看着侯爷风一样的离去,还来不及告诉他,谢大人已经赶到了大同城,和官府的人一道组织救援。 这章字数多了些哦~~ 第65章 西北发生地动,本来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单是先帝的弘治年间就发生了四五起,但从没有一次如这次一般,整个大同城几乎半数的房屋坍塌,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谢云朗抵达大同时,恰好发生地动。彼时他的马车就停在街边,眼看着地动山摇,土石从房屋上滚落,顿时哀嚎遍野。他立刻赶到了大同府的府衙,看到整个府衙乱做一团。衙役们奔进奔出,撞在一起,像群没头苍蝇一样。 大业的惯例,地方官员任职不得超过三年,连任不超过两次,必定更换辖地。谢云朗记得现在的知府冯邑,在任不过两年,对付这种事显然缺乏经验,否则此刻作为救援中心的府衙,不会乱成这样。他大步走进里面,也没个人来招呼他。 公堂上一个又矮又黑,穿着知府官袍的男人正在乱转。 “冯大人!”谢云朗走过去。冯邑回头看他,先是一愣,随即厉声喝道:“你是何人?谁允许你私闯府衙的!” “我是谢云朗。此次调为西北军的参军,途经大同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谢云朗把官凭递过去。 冯邑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堆上笑容。他早就收到消息,吏部侍郎谢云朗被调为靖远侯的参军,不日将抵达。他对谢云朗之名早就如雷贯耳,谢家可是大业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上有天子宠眷,下有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哪个官员不想着巴结。 只不过冯邑混到四十几岁,仍然在地方上转,一直无缘得见谢云朗。 他抱拳行礼:“原来是谢大人,下官失敬。果然是年少有为,光彩照人啊。” 谢云朗虽调为参军,职位比大同府知府低。但他身上扔挂着吏部侍郎的官位,又比冯邑高了几级。 谢云朗平素听惯了这类阿谀奉承的话,不冷不热地应了声。对于他来说,眼下要如何救助大同的百姓才是重中之重,自然没工夫跟冯邑客套地寒暄。 “大人,大人,不好了!”几个衙役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满脸狼狈。 冯邑咳嗽了一声,努力镇定到:“何事如此惊慌?慢慢说来。” 衙役不知谢云朗身份,自顾说到:“集市上人太多,地动发生的时候,很多房屋都倒塌了,伤亡惨重。还有那家最大的食肆,很多人都被压在下面,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冯邑也不知道怎么办,下意识地看了谢云朗一眼。 谢云朗闭了闭眼睛,吩咐道:“冯大人这里可有画着城中坊巷的图?越详细越好。” “自然是有的!快去拿!”冯邑扭头吩咐衙役,衙役忙不迭地跑去拿了。 “我记得冯大人此前在江中一带任职,没有处理地动的经验。可否暂时将大同府的指挥权交给我,再将此刻身在城中的官员全都叫回来,听候差遣。”谢云朗一边卷着袖子,一边吩咐道。他说话的声音如朗云清风一般,口气却透着上位者的威势,不容置喙。 冯邑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想到连自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履历,谢侍郎都知道。他现在六神无主,巴不得有个人能来坐镇指挥,自然无不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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