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带些话给木尽。 隐门不会有问题,最多、也不过是像以前一样,再度隐居山林,这几次在江湖上的露面已经足够,也新收了不少有天赋的弟子,里面有弟子擅长管理事务也未可知。 木卓不想死,但是也不怕死。 尤其是想着还有几百座机关兽,以及地蛊的人为自己陪葬,就分外畅快。 但是他死了无所谓,他不想让前辈依旧被人误会,他们的前辈,理应是隐门的骄傲。 所以他将事情写下来,沾着血写在衣袖上,藏在机关兽的夹层里,想着有谁与它打斗时会发现,却没曾想,施己教在机关兽外面裹了一层铁皮。 这件事他不知道,直到看见成品机关兽时,才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小狐狸你蛮厉害的嘛,怪不得小木尽说用隐门的机关兽和这些半成品打,觉得它们弱得过分了,原来是你在捣鬼,干得漂亮!” 洛书笑眯眯地给木卓倒了一杯茶。 木卓笑笑,然后接过,倒是没有喝,只是捧在手心里。 …… 木卓还有些被控制前的记忆,他依稀记得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在他面前跳了一支舞。 那舞的姿态他没记得多少了,只记得铃铛的声音清脆,像极了下山时给木尽带的九连环,环环相撞的声音。 然后他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中间依稀听见木尽的叫声,就像是滴入湖中的一滴水。 等到醒来时,那一滴水泛起的涟漪与风的纹路重合。 他看见洛书,三头身的洛书在他面前盘坐,身前放着一张古琴。 见他醒了,他徐徐抬头,冲他笑了笑,“呦,小狐狸,终于醒了。” 他只以为是新的幻觉,也没有想搭理,直到洛书蹦到他面前开始絮絮叨叨地问他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木卓才慢慢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所有的幻觉出现的基础都是现实,洛书问的问题很多他闻所未闻,等听到洛书一脸无奈地问他今日穿的亵衣是什么颜色的,木卓才满头黑线地反应过来,这货的脱线程度,绝对不是他的幻觉能模拟出来的。 也就是,他真的回来了。 再然后,就是与同门的见面,他看见瘦削了一圈的木尽,脸上镇定自若的笑容似曾相识,直到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退出去,木尽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得满脸通红,哭得上起不接下气,哭到几乎昏厥,哭到打着哭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木卓抱着木尽,身体温热的,没有渐渐冰冷下去,突然像是在空中飘浮了许久,脚终于踏到了实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他清醒地比洛书预计的还要早,洛书说可以出去溜达了,他的同门还是小心翼翼又异常坚决地将他扣在房间里等到第三天,在此期间因为洛书的一句“最好有人一直陪着他”,木尽索性直接搬过来住,其余师兄弟轮流陪床,确保房间里陪着木卓的至少有两个人。 他的同门有的叽叽喳喳,像是老五,把门派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个遍;有的沉默寡言,像是小十一,默不作声的给他塞了一个机关锁,两人排排坐着解机关锁玩;有的温柔细心,像是三妹,他累了就安安静静地绘图,一醒来总能看见三妹正抬头望过来,笑着问他,“大师兄,渴不渴?” 他的师父听闻这件事,甚至直接出关,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 洛书说他被药物伤了身子,可能还会出现幻觉,有七天的观察期,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同门的陪伴,他的幻觉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唯一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吃东西没了滋味。 不管吃什么,都是一股子混杂着血腥味的泥土味。 不过这个后遗症,在出去溜达了几圈之后,也被洛书给治好了。 ——洛书吃东西太香了,他吃东西的样子就在吃什么千年罕见的佳肴,每一口都是莫大的幸福,让人觉得不去尝一口,就是这辈子的遗憾。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