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实在是…… 容佑棠脚底发飘,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凝聚成一疑问: 我究竟何德何能? 正当他沉思慨叹、慢腾腾行至王府中庭花园时,头顶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谁?”容佑棠本能地捂头,停下脚步四处看。 “哈哈哈,快看他那呆样!”赵宜琳从假山垒高的望月亭探出半身,指间捏着栗子,仍一身火红宫装,明艳过人,凌厉傲气,如同众星捧月般,身边除了奶娘宫女外,还有定北侯府的郭蕙心,众人无不附和长公主,各式笑声揉杂,堪称聒噪。 得,今儿出门没看皇历,又撞见女煞星了。容佑棠大呼倒霉。 “喂,赶紧上来!”赵宜琳命令,随即率众消失在望月亭栏杆处。 “遵命。”容佑棠叹息,脚步沉重,不情不愿拾级而上,上去后,并不入亭,只站在阶前。 赵宜琳居中而坐,石桌琳琅满目摆满点心茶果,她托腮,开口之前难得思考片刻,悠悠道:“三月了,天暖了。” 这不废话么! 容佑棠屏息凝神,静待长公主原形毕露。 果然 赵宜琳下一句便是:“如此好天气,正适合春游踏青赏花。听说南城有条花溪,九转曲折,沿途美不胜收,百花争妍斗艳,年年三月十六都隆重祭花神。你可知道?” 容佑棠问:“公主所说的可是南城兰溪?” 赵宜琳立刻不高兴了:“难不成还有第二条花溪?兰即是花,叫兰溪花溪不都一样?” “公主所言甚是。”容佑棠随口敷衍,大约猜出对方意图,谨慎道:“听说兰溪在南城城郊,草民未曾去过。” “当真?”赵宜琳缓缓抬高下巴。 “千真万确。”容佑棠坦言。 “孤陋寡闻,百无一用是书生!”赵宜琳气恼,抬手又掷一颗栗子,容佑棠下意识侧头避开。 “你敢躲?!”赵宜琳更怒,立即抓起一把栗子,不管不顾,扬手就要劈头盖脸砸去—— “住手。”温润清冷的声音在亭下响起,容佑棠忙低头看:今日和暖,瑞王也难得出来散步,宽袍广袖,清贵淡泊,九皇子同行。 “别打!”赵泽安也阻止,他蹬蹬蹬跑上望月亭,内侍们紧随其后、小心托扶。 容佑棠忙伸手接应一把,按规矩行礼,郭蕙心亦随后见礼。 “大姐姐,我哥定下的规矩:府内有事找管家,严禁谩骂斗殴。”赵泽安认真提醒,他头戴帽子,左侧脖颈一块皮肤淡红,像是胎记,并不难看。 “谁打了?不过逗逗而已,看他那呆样,怪好玩的。”赵宜琳撇撇嘴,把满手栗子随意丢在桌上,伸手,宫女早备了热帕子等着,轻柔快速擦干净,赵宜琳侧身探头,娇俏对兄长说:“哥,你也出来逛呀,怎么不叫上我?” “你不是和郭姑娘去暖房赏花了吗?”瑞王慢条斯理问。 “看来看去就那么些,无趣得很——”赵宜琳嘟嘴抱怨,正要顺势央求去南城游赏花溪时,瑞王却瞬间皱眉,严肃斥责:“慎言!那花房是已故淑妃娘娘的遗物,三哥和九弟大方,才允许外人进去观赏,如今当着九弟的面,你还不道歉?” 赵宜琳也知失言,她对已故淑妃印象尚可,是以并不推卸,起身将赵泽安按坐下,把果盘往幺弟面前堆,好声好气道:“姐姐失言了,并无不敬之意,九弟莫怪。” “这次算了,下不为例,我哥听到肯定要生气的。”赵泽安堪称在“谆谆教导”皇姐。 “我不是故意的嘛。”赵宜琳悻悻然,哄弟弟:“来,这个可以吃吗?姐姐给你剥开。” “公主,御医嘱咐九殿下得再忌口一阵子。”随行内侍忙提醒。 赵泽安扫视满桌点心坚果,扭头眺望风景,惋惜道:“姐姐吃吧,我忌咸香酥脆。”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