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该不会又迁怒他吧? 容佑棠安安稳稳隐在人群中,没听见什么惊世骇俗的宫闱秘闻,所以不必担心被灭口,就算被迫听见了……庆王殿下肯定会管我们的! “小卓?”承天帝从牙缝里吐出字,眯着眼睛打量战战兢兢的卓恺。 “卑职卓恺叩见陛下!”卓恺重重磕头,他简直绝望了,极害怕又因为与七皇子牵扯不清被降罪处罚——上次祈元殿一案,父亲日夜奔走,豁出去老脸求人,才保我一条性命。如今刚进北营不久,就又惹事了!我有何脸面回家? 承天帝眼神寒意森森,久久不发一语。 “你们几个退下。”赵泽雍顺势吩咐,一副贴心为父亲发怒清场地的孝顺模样。 “是。”容佑棠等数人恭敬应诺,随即告退。 承天帝默许,十分满意皇三子的懂事稳重。 然而赵泽宁却看着容佑棠,突然问:“哎,那是我的早饭吗?” “都什么时辰了?”承天帝被岔开注意力,顺口质疑:“怎的还没用早膳!还不赶紧呈上来?” “是。”容佑棠无法脱身,只得捧着食盒回来。 “父皇,我刚喝了药,现在才饿。”赵泽宁温顺解释道,笑着问:“谁的手艺?做的什么?” 容佑棠谨慎道:“回禀殿下:是小人熬的米粥。” 你熬的?? 赵泽雍一脸愕然,他从未想象过容佑棠会下厨,派个伙房差事也不是锻炼对方厨艺,只是为了打个扎实履历底子,使其不过份引人注目,尽量展露自身才干,踏实合理上升。而非捧杀,致使对方陷入卓恺一般的艰难处境。 容佑棠捧着红漆食盒,袖子挽起一圈,露出一截冻得发青的手腕,十指因淘米熬粥冰得红肿。 赵泽雍这才算懂了:怪不得老七因卓恺遭罪而发怒,原来是这种心情!他暗下决心:八弟确实不宜留在北营养伤,他一时间过不惯苦日子。 容佑棠刚要把食盒放到炕桌上,半途却被赵泽雍稳稳接过,他顺势退开。 “偏僻村野,条件简陋,只有粗茶淡饭,军中伙房就算再用心,也做不出御膳房味道。”赵泽雍当然为自己的人说话。他揭开食盒,亲自端出碳上温着的粥,放在炕桌上,推过去,说:“八弟,多少用些吧。” 承天帝并不昏聩,他凑前看几眼,随手拿勺子搅一下,说:“有伤在身,饮食宜清淡,这粥倒还罢了。阿宁,外头自是比不得宫里的,可让你回宫、你又不肯。” 父亲亲昵慈爱的“阿宁”一出口,赵泽宁却控制不住“当”一下把瓷勺磕在碗沿,明显不悦。 “放心,这回不勉强你!”承天帝却误会了,佯怒道:“一个两个养大了就闹着出宫!过几个月,你的府邸就该挂匾了。” 赵泽宁猛然抬头,满脸不敢置信:“父皇?” 承天帝愉悦笑道:“早该为你置办开府的。朕前阵子忙,但心里一直记着,该你的,总少不了。” ——前阵子忙?我今年都十八了!按律皇子本该十五就出宫开府,娘是侍女出身,没有娘家助力,无人为我筹划,娘又屡次推拒他人援手,导致我至今没有自己的府第,遍尝炎凉冷暖! 虚伪!最是无情帝王家,不负责任的最该死的赵显昌! 赵泽宁用力闭眼,几乎压不住内心剧烈翻腾的情绪,瞬间爆发强烈破坏欲,只想毁灭眼前所有,尤其是赵显昌。 “阿宁?”赵显昌、也就是承天帝,他轻唤儿子。 “嗯。”赵泽宁死死捏着勺子,两腮肌肉抽搐,头也不抬,冷不丁说:“七哥说得对,我不配使唤人。三哥,你把小卓大人调走吧,没得在我身边屈才受辱。” 容佑棠下意识看向脸白如纸的卓恺:小卓公子性情不错,可惜他两次被牵连,在陛下心里挂了名号,别说前途,连性命也堪忧。 “八弟切莫如此。”赵泽雍正色道:“我把卓恺安排到这儿,是因为他合适,你也说他当差尽心尽力的。老七犯浑,自有父皇处置,你只管安心养伤。” 承天帝面无表情:“卓志阳真是越来越可以了,教出来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大的狗胆包天,调戏宜琳;小的献媚邀宠,勾搭混帐老七! “陛下息怒,卑职罪该万死!”卓恺惊惶磕头,求饶道:“一切都是卑职无能,与家父无关,请陛下责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