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病房里,只有韩臻一个人,他躺在病床上,安静地闭着眼睛,虽然脸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的身影,无数次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即使只是一个辨识度不清的侧影,她依旧识得。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没有家人在身边陪着呢? 他的妈妈呢?他的爸爸呢? 翟兮兮悄悄推开门,轻轻靠过去。 等走近了,她才看见,他那只尚好的胳膊,那只手背上,布满了密密的针眼,泛着青紫的颜色,肿肿的,可见,这一天来,他到底扎了多少次针。 他的呼吸清浅又平稳,看着是睡着了。 他的长睫毛在空中微微颤动着,像一双脆弱的蝶翅。 “韩臻哥哥?”翟兮兮轻轻唤了一声,已经有五年都没有唤过的称呼。 韩臻似乎是睡得很沉,又或者是因为耳朵包在纱布底下,影响了他的听觉。 翟兮兮看着他打了石膏的腿和胳膊,看着他脖子间的颈托,她坐在他身边,伸手缓而轻抚过韩臻的脸颊,眼泪掉得更加汹涌。 “韩臻哥哥,你、你痛不痛?”哽咽的声音,染着浓浓的心疼。 翟兮兮说着,缓缓俯身,将轻轻的一吻,轻轻地落在韩臻的薄唇上。 又滑又凉的触感,让翟兮兮心头剧烈一颤,是了,就是这个感觉,那天在温泉会所,她落水后迷迷糊糊醒来之际,就是这个感觉,软软的滑滑的凉凉的,带着一点菠萝味果冻的清甜。 翟兮兮很不知羞地发现,自己很贪恋这样的感觉。 该离开时,她却没有离开。 直到,感觉到两道滚烫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睁开颤抖的眼睫,猝然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迸射着尖刀一样的凌厉视线,翻滚着惊涛骇浪般的黑色与怒意。 翟兮兮心里一惊,慌忙从他的唇上退开,无力又苍白地解释:“我、我、我不是……不是……” 韩臻愤怒又厌恶地看向她,“不是什么?翟兮兮,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会做这么让人恶心的事!” 翟兮兮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昨天晚上的梦境猛地在她脑海里呈现,梦里韩臻那句冷漠又讥讽的话犹在耳旁,“翟兮兮,你在想什么?小小年纪,居然满脑子这么恶心的想法。” 多么像,多么像。 此情此景,与梦境多么像? “韩臻,不是你想的那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