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胡老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你别闷不吭声啊,看出什么来了吗?” “整体其实就是一本书,厚度可能就是个款式,雕刻静美,是漆器中的精品。” “这还用你说?起拍价都是百万打头吧。” 胡老斜他一眼,这老东西怕是没说实话吧? 他肯定知道点儿什么,否则会急慌慌地把漆盒抢过去看? 既然已经鉴定出是真品,干脆就开始竞拍。 那个年轻人对此似乎也并未反对。 反倒是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台下,每一个竞价的人,似乎在他眼里都成了线索。 直到台下喊到一百八十七万,才停了下来。 再也没有人举拍,拍价就这么定了下来。 竞拍这个漆盒的,竟然是萧清远的老师,平教授。 按照规矩,如果持宝人没有当场提出异议,那这笔交易就算成了。 之后,也不得反悔。 只见那美国人深深地看了平教授一眼,就默认了这笔拍卖。 直到他下台,林小满都没搞明白。 莫非,这人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若他真有这样的想法,把漆盒卖给一个考古专家,然后让考古专家代他去找答案,也未尝不可。 再有两个持宝人,上台拍出了一个最高220万的价格。 下一个就轮到萧清远了,林小满一直没问他拿的什么东西,他也没主动说。 这会儿他悠然上前,当着大家的面把盒子打开,林小满才恍然。 他竟然拿出了一个古铜镜。 “这是我去年在京城潘家园用五百块钱买到的东西,当时只觉得它花纹独特,后来自己拿回来慢慢研究,发现铜镜上的纹饰跟传说中的昆仑奴似乎相关。” 昆仑奴? 三个鉴宝师都愣了一下,昆仑奴的称呼,是古代的说法。 昆仑(不是昆仑山)在我国古代指印尼,马来一带,昆仑奴主要指从那里来的仆役,其中大多数是东南亚一带的土著人,虽然皮肤较中国人黑,但仍然是黄种人。 另有少部分是黑人,估计是随阿拉伯人来华的,这种黑人昆仑奴很少,只有一些社会地位很高的人用得起。 另外据有些学者推测,昆仑奴中也许还有达罗毗荼人(印度的一个民族)。 昆仑奴个个体壮如牛,性情温良,踏实耿直,贵族豪门都抢着要。 此外,昆仑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指来自偏远地区的少数民族。 早在唐朝,长安就已经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了,各色人种满街走,见怪不怪。 若说这铜镜上的浮雕有昆仑奴的话,那这铜镜很有可能是唐朝或唐以前的朝代的工艺品。 里面很有可能蕴含着极为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值得我们去研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平教授的学生,那你把这个铜镜给你老师看过吗?” 钱老一边拿着放大镜看铜镜上的浮雕,一边问萧清远。 “未曾。”萧清远笑了笑,颇有几分无奈,“老师平常工作繁忙,一到研究所就一头扎进考古研究里,我怕耽误他老人家的工作。所以未曾拿给他看过。” “那你回去肯定要挨骂了。”钱老也跟着笑了,“若这真的是昆仑奴铜镜,你老师都还没见过,你就把它拍卖出去了,你老师肯定肉疼得要死。” “要知道,这里面可是蕴含了大量的历史文化信息,很值得研究的。” 按照平国遥的性子,怕是恨不得立马申请一个课题来研究它。 “那我也只能和老师说一声抱歉了。” 萧清远苦笑,好像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 “你是学考古的,你认为浮雕上的人是昆仑奴,有什么依据吗?” 这样一来,倒不像鉴宝,更像是三位师长,在考校学生的功课。 “铜镜采用高浮雕手法制成,尺寸大,工艺精湛,气度恢弘,雍容华贵。” “其纹饰静美,画面初看繁复杂乱,实则繁而有序,高低错落,最值得考究的就是它的内容。” “画面内容为中西文化交流的真实写照,马应为汗血宝马,狮应为西域朝贡的瑞兽,牵着狮子的人,我觉得应该就是历史上有记载的昆仑奴。” 按照这种说法,这铜镜上,牵狮的人确实该是昆仑奴。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