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喧闹不已的世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虫儿爬过地面的稀碎声响,以及站在他面前的小丫头的脆生生的声音。 “没事吧?” 就算小丫头没有这种能力,单纯的看在她爸妈的面上,萧川衍也不后悔替她挡下了这么一下。 只是医院这种地方对他来说果然是太勉强了一些。 萧川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忽视脑海中的种种声音。 他其实没有萧老爷子想的那么脆弱。 人的适应力是很顽强的,听了这么多年的各种声音,一般的声音已经不足以特别引起萧川衍的注意了,只要他注意力足够集中,多多少少能够屏蔽一些没有特殊感情的心声,感情波动起伏较大的,他就屏蔽不了了。 就算是这样,也已经足够萧川衍好受一些了,紧闭的眉头刚刚放松一些,又猛地皱了起来,睁开双眼带着几分被冒犯的不愉,看向县医院门口。 叶和平一家哭哭啼啼的进来了。 让萧川衍感到如此不适应的不是叶和平两口子,而是叶黄花。 萧川衍自以为自己也算是见多听多了各种心声,哪怕是老奸巨猾的商人或者罪犯也不足以引起他的不愉,却没料到在黄花这么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身上屡次破功。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一个大山深处长大的小丫头能把他恶心成这样子。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脑子里面就已经在幻想救下他之后将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样子的报酬,甚至在幻想他爱上她的模样,实在是让萧川衍喜欢不起来。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萧川衍也不例外,对于自己被叶黄花肖想,甚至还被拿来和另外一名男人做对比这件事,萧川衍只有厌恶,没有一丝一毫心动。 他唯一对叶黄花比较好奇的地方,就是叶黄花脑海中提到的“上辈子”。 叶黄花不是一个会反省自己错误的人,这会儿被人捆着,带到医院里来让她给人谢罪,她心里面不是后悔,不是反思自己的错误,而是觉得丢人,充满了对叶鱼的憎恨。 她心里面在想,为什么叶鱼就躲开了呢,为什么她的脸就没有被毁容呢?她就应该和自己一样被毁容才对,叶鱼欠了她的,抢了她的男人还害的她没有了性命,她重生了,都没有要求叶鱼赔她一条命,只是要毁了叶鱼的脸而已,为什么就总是不如意呢? 萧川衍又一次从叶黄花这里听到了“重生”这两个字,他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看向叶黄花。 “重生,是什么意思?欠你的一条命,又是什么意思?还有抢了男人?怎么回事?” 叶和平两口子面面相窥,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叶黄花却如同雷击一般浑身剧烈的哆嗦起来,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一针见血的说出她的来历,说不出的恐惧爬上了叶黄花的心头。 重生就是她最大的筹码,最大的秘密,若是她重生的事情曝光了,叶黄花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后果。 叶黄花就装作听不明白。 见叶黄花不说话,萧川衍揉了揉眉心,继续问她。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被安顿在那个山洞里面的?” 这个问题,叶黄花也不准备说。 她也不说话。 嘴上不说,她的心里面可是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重生的事儿,预知梦的事儿,她在心里面都说了。 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傲气。 她以为没有人会知道的,却没想到萧川衍听了个清清楚楚。 萧川衍没有不信她的话。 他都能听见别人的心里话了,出现一个重来一辈子的也不算什么不能接受的,他应该庆幸的是这个重生的有些愚蠢,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伤害到叶鱼这个孩子。 叶鱼身上可能也有什么独特之处。 不然怎么能在这样狠毒的女人手中顺顺利利活到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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