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脑海搜索一遍,确定没有这么个人儿,于是问她:“谁是曹立德?” 她心里想,就说让你别那么大口气吧,嘴上道:“我的意向导师,年前我报考研究生,笔试都过了,可复试被刷下来,研招办的人建议我找他问问,至少要弄清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这事儿?”他开着车笑,一脸无所谓,“刷下来是好事儿啊,没过就没过呗,你那书读得太多了,我正想着怎么能给你弄没了,这下挺好,以后就跟家伺候我,甭念什么书了。” ☆、36 “不行。” 她吐出这俩字儿, 没再说别的。 “行行行。”他口气无奈, 最后一个“行”字还拖出一个尾音,“那你就服从调剂, 该上哪上哪,随便学学也不是不可以,不是早就说好了么。” “谁和你说好了, 我从一开始就定的海洋生物学, 除了这个,不学别的。” “学什么不是学,我已经同意让你继续学, 你别跟我较劲啊。” 她心里膈应,道:“学习是我的事,不需要别人来同意,就算你不同意, 我也要继续学。” “来劲是不是?”他看她一眼,“那学习有什么搞的,一姑娘家找一男人嫁了相夫教子才是归宿, 甭管有多么崇高的个人理想,早晚都要走上同一条路。你别跟我拧巴, 要想学你那什么生物,自己去找那什么教授, 别通过我。” “……我本来也没想通过你。” 她不是不委屈的,他的传统大男子主义还让她倍感压力。 谭稷明脾气又上来,很没素质的按了几声喇叭, 不再搭理她。 二人就这么又闹起脾气,安静地吃完饭后互相不搭理,同住一屋也不交流。谭稷明行动间把东西磕绊乒乓响,故意整出大动静以示他的不满,项林珠不接招,安安静静搞自己的,一面思考明儿起每天去曹立德的实验室堵人,就算堵不上本人,堵到他的学生也能打听打听他的具体动向。 晚上睡觉时,二人依旧没什么话说,互相背对着,中间隔老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谭稷明反正睡着了,翻了身惯性捞人,把她揽在怀里,腿也叠上来,紧紧箍住。 项林珠浅眠,回回都被他箍得喘不上气,夜里总是醒来好几回。刚在一起那会儿她受不了他这习惯,便拿了抱枕塞他怀里,但一点儿用没有,人睡着还能丢了抱枕再在床上寻人。 吵架冷战期也是这样,他熟睡不自知,以为自己把高冷维持到底,其实一入眠就暴露真心,压都压不住。 项林珠只得受着,时间一长,竟习惯了。 隔天一早,她起床草草洗漱,背了包换了鞋,嗒一声轻轻扣了门,回学校了。 谭稷明醒来时盥洗室的壁灯还亮着,他以为她在洗漱,却半晌听不见动静,接着他起床拉开窗 帘,带着余怒踢踢踏踏弄出不小的动静,后来觉着不对劲才去了盥洗室,没人。又去客厅,没人。再去饭厅,还是没人。 这下才知道人一早就溜了,他把手里的毛巾啪的撂在餐桌上,一张脸霎时又黑了几分。 再说回学校的项林珠,她拿钥匙打开宿舍门时,刘晓娟正弓腰打包床铺。 李臻已经考上研究生,刘晓娟在当地一家制药厂找了份质检部的工作,那家制药厂离学校很有一段距离,但为了方便李臻学习,她舍近求远在学校附近合租一单间,这几天正从宿舍陆续把东西搬出去。 “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了新校区,这宿舍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呢。” “出了点状况,我还得在这住上几天。” 刘晓娟问:“出了什么事?” 这事情解释起来不但复杂还颇伤心伤情,她不愿多费口舌,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项林珠心中有事待不住,半小时后看了看表,便从宿舍走了出去。 去实验室的路上,她内心很是忐忑。曹立德的门生不是在科研项目上小有名目,就是在学术上出 类拔萃,这些人不是跟随项目组去各个机构开会研讨,就是去某家机构参加新的项目,很少还有待在学校实验室的。 她担心一个人也见不着白白浪费时间。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实验室大门紧闭,连只苍蝇都无法进出。 她在门口待了会儿,又去楼下待了会儿,很是绝望无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