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城吧,”未名不是第一次来香樟城,他知道天黑以后的香樟城是什么样子:“进了城,咱们还要找客店落脚。”净覃寺就建在千阳山脉上,香樟城离净覃寺很近,可却没沾上一点佛气,这里的宁和只属于表面,宁和之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走吧,”在过了卧龙湾之后,韩穆薇就换了样貌,而韩穆琦脸上则多了一条狰狞的疤,未名的眉心红痣不见了,韩穆箫也戴上了幻面。 虽是无主之城,但修士进城还是要交五块下品灵石的入城费,至于这入城费进了谁的口袋那就不是韩穆薇等人该追究的了。 进了香樟城,路上的人还挺多,大概是因为天还没黑。走了两盏茶的工夫,韩穆薇就发现这城里的僧侣真不少,屡屡可见光头佛修和带发僧人。不过这种现象也属正常,香樟城也算是建在千阳山脉的脚下,而净覃寺就建在千阳山脉上。 只是另外一点就很不寻常了,这城里太干净了,似被水洗过一般,按说香樟城是无主之城,不应该这般干净的。 未名带着三人直接去了他上次来香樟城住的那家客店。说是客店,其实就是当地人家把多余的屋子挪腾出来租给外来修士。千阳山脉是苍渊界的四大险地之一,所以香樟城从来都不缺外来修士。 今日运气不错,未名住过的那家客店正好还有两间空房。据说这家客店的主人可不怂,修为已达金丹,族里还有元婴老祖,所以客店的安全性还是有保证的。 韩穆薇和韩穆琦拿着门牌来到厢房,一进房间,首先入目的便是供奉在香案上的一尊战佛金身,她二人也入乡随俗,一人上了一炷香。厢房干净简洁,这一点韩穆薇很满意:“奔劳了一个月,总算是到了千阳山脉脚下。” “是啊,”这客店的主家应该是依附于净覃寺,不然也不会连厢房里都供着佛,韩穆琦拿出一个蒲团放到地上:“今晚你待床上,我就在这了。” “好,”韩穆薇没客气,反正是修炼待哪都一样。自在钟晓秘境接触过净覃寺的残因佛子后,韩穆薇对佛修的概念就具体多了。佛修就是修士的一种,他们也无需看破红尘,斩断七情六欲,毕竟净覃寺也不是与世无争。 月华正盛,香樟城弥漫着馥郁而清甜的芳香,深嗅细辨,清甜的香樟花香中夹杂着点点腻人的腥味。与白日的热闹不同,入夜后,香樟城很宁静,宁静得有些诡异。 一位穿着僧袍的光头俊和尚不紧不慢地入了城,神色平静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过十字深巷,清风流过,衣摆微扬,脚下一顿,左耳微微一动。光头俊和尚脚跟一转便走进了深巷。 不过两盏茶的工夫,他就来到了巷子深处,驻足在一家灵食店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碎尸,血染红了灰色的石砖,污了墙面。和尚乌黑浓密的双眉不由得皱起,面上有着明显的不高兴:“阿弥陀佛。” 右手翘起莲花指,眼睫微微落下,闭上双目,嘴里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后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嫩绿,和尚跨步离开,缩地成尺,两步便离开了深巷。暗夜之中,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飞掠直奔香樟城门,准备离开这。 “让开,”黑斗篷瞥了一眼离他不到五丈远的香樟城城门,后看向拦路的和尚,右手中紧握着一把剑,见和尚好似没听见一样,不禁再次沉声说道:“让开。” 拦路的正是光头俊和尚:“你杀了人。” “我杀的是该杀之人,”那些人奸杀了他的妻子,他在妻子尸身前以心魔起誓过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奸杀她的人,将其碎尸万段,男子追查了十年,今日才完成当初的誓言:“我问心无愧。” “你杀人可以,”俊和尚抬眼看向黑斗篷男子,见其身上并未背负因果:“但不能把香樟城弄脏,你随我回去把那里清洗干净,”说着还抬头看了看天,“不早了,动作快一点,明日店家还要开门营生。” 黑斗篷男子闻言身子明显一顿,这和尚追他至此就是为了让他回去把那巷子洗刷干净?他想起了城中的流言:“你是净覃寺的玄明佛子?” 俊和尚未理会男子,转身左手一捻一根悬丝缠上了男子的手腕:“走吧。”香樟城又香又美,它就该一直干干净净的。 韩穆薇炼化了最后一点雷力,又引导着灵力在体内走了两个大周天,就收功了。睁开一双杏目,眼中尽是欣喜,她终于炼化完一粒天雷丸,瞧了眼六姐,见其正在修炼,便起身下床去了院中。 天临破晓,月已向西退隐。韩穆薇站在院中的香樟树下,闭目轻嗅,双唇渐渐弯起,香樟树开花满城香:“呼……” 驻足在院中直至破晓,双足一点翻上屋顶,眺望东方等红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