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重新分配了下人们的活计,从下人们中挑出些上年纪后腿脚不好的,打发到怡翠院、梅坞与杏花村这三个清闲僻静的地方去,或侍弄竹林挖竹笋,或搬搬酒坛子,一天顶多忙碌一两个时辰,其余的功夫便自去歇着,算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她又挑出一批年轻丫鬟来,都是娴静少言、手脚利落的,派她们专门侍弄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那些机灵会说话的丫头,则分去正厅正堂帮着伺候宾客等等,令细分一回书房小厮、扫地小厮、跑腿小厮等,除了王府侍卫外,秦婵都重新分派了一遍活计。 至于那些管事的,她才来府上数日,暂时看不出什么,暂且冷眼瞧着,若有不妥之处再去整治。 此时入秋月余,听雪湖里的大片荷叶渐渐枯黄,花朵残败,湖底积满淤泥,是时候差人清理清理。从东北大片的空院儿里,下人们清出不少坏损的物件儿,也要换新的来布置。辅国公的嫡长孙满月了,需要送礼,太皇太后的甥孙入仕了,需要送礼,宫里的公公嬷嬷还未打点…… 秦婵粗略算一算,这些日子无论府里府外,都要费许多钱,三千两必然不够用。 她想起穆公公说的话来,要她向王爷开口,王爷有的是钱。她起初不想用这个法子,若缺钱,用自己的嫁妆顶一顶也就是了,才嫁过来没几天,便对王爷说钱不够了,这话好说不好听。 不过她转念一想,她的嫁妆有定数,若往后总遇着这种事,她总吃个暗亏用自己的嫁妆贴补钱,时日久了,她便穷了,真到了自己要用钱的时候,她却拿不出来该怎么办。 既然早晚要向王爷开口,不如早说为妙。秦婵手上做着针线活,心里打定了主意。 夜里,霍深从练兵场回来,秦婵吩咐厨房给王爷做夜宵吃。这几日她不声不响观察过王爷的口味,要观察也不难,只要在他吃饭时,看他愿意多吃哪一样菜便知道了。 她发觉王爷不爱吃甜口的糕点,她最喜欢的雪花酥,王爷从没动过,咸口的牛舌饼他倒能吃上几口。 王爷私下里几乎不喝酒,若在席间则喝,比如成亲那晚,她能从王爷身上闻出一股酒气,回门他与父亲吃饭时也喝。 还有,王爷对青菜动筷少,对肉食动筷多,尤其是牛羊肉,王爷似乎很喜欢。 “把我让厨房做的通花软牛肠,蟹肉卷和六品豆腐等几样菜给端上来。”秦婵吩咐完,又从身后点心盒取出一碟咸口的鸭尾酥摆上,另沏出一杯麦门冬热水,放到王爷手边。 “婵婵,不要忙了,过来与我一同吃吧。”霍深让她坐下。 秦婵便坐,往自己的碗里夹了点菜来吃,见王爷不大去动那盘六品豆腐,便用勺子舀了豆腐香菇等素菜,盛到霍深的碗里,说道:“王爷也吃些菜。” 霍深没有二话,依她之言吃了许多素菜,吃到五分饱便停下。 下人们将饭菜端下去收拾了桌子,秦婵叫人打些热水来,她说要伺候王爷洗脚。 “婵婵,你不必伺候这些。”秦婵正撸着袖子躬身试探水温,霍深走过来,一把将人捞起。 霍深来回打量着秦婵的脸,噙着笑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他想她今儿没早早睡下,穿戴还算整齐,对他又这般殷勤,像是有事要央求。 秦婵被他搂着肩,根本动弹不得,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坦然说道:“妾身想向王爷要些钱来用。府里有些东西要买新的,宫里还没打点过……” “好。” 秦婵的话还没说完,霍深便打断她,从刚脱下的外衫内袖里找出一块令牌,“要用钱时,就拿着这个牌子,去通北钱庄取就是。” 秦婵接过那枚纯金椭圆形的令牌,来回看了看,竟没想到王爷答应得这般痛快。 “用这枚令牌,一次能取多少?”秦婵抬头,仰着下巴问道。 霍深在她耳际轻啄,低声轻言:“取多少都使得。”这是他自己的钱庄,只不过一般人不知道,这令牌是东家才有的令牌,带着它去取,只要钱庄里还有银子,想取多少都成。鼻尖儿萦绕着她身体散发的幽香,霍深眼神暗了暗,把人往床的方向拉。 秦婵想起白日在秦府说的话,想着娘说得也对,若王爷在外头养了别的女人,她早点知道也好早点有个提防,便开口问道:“王爷在府外可养着侍妾?” 霍深闻言,当即停下脚步,脸色沉了下来,似乎不太高兴。 秦婵不解,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见他绷着脸一动不动的,便拉拉他的袖子,歪头看着他问道:“王爷?怎么了?” 霍深气笑了,“在你看来,我是那样的人?” 秦婵心里咯噔一声,发觉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