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唇道:“酒是个这么难喝的苦东西,凭它什么女儿红竹叶青的,我一向喝不惯。” 董映庭见了,少不得要吩咐店家端些茶与点心来,给夏露解解嘴里的苦味儿。 秦婵兴致缺缺,也不说话,夹起一片莴苣放在口中慢慢嚼。 董映庭往她碗中夹了片酱牛肉,“妹妹似是瘦了,得多吃点儿才好。” 第九章 秦婵挂起得体的笑容,冲他微一点头,以示感谢。董映庭抿唇一怔,觉察到她的再三疏离,不免心生憋闷,默默吃了一阵,一时间三人无话。 陶冰适时道:“你们打的那马球,我瞧着有趣极了,奈何太惊险,总不敢一试,故还不会玩儿。” 董映庭已吃了八分饱,将筷子撂在碗边道:“只要别同人比赛去,也算不得惊险。你若不会,吃过饭回蹴鞠场后,我倒能教教你。” “当真?你可不许反悔。”陶冰真来了兴致,与他热络攀谈起来。 “这话岂能有假。” 秦婵本想着吃过了饭便回府去,然她听陶冰真说要去打马球,立时悬心,拉了拉她的袖子劝道:“冰真,快别去打马球,前些天石侍郎家的四公子打马球时从马背上跌下来,摔折了腰,现在人还在榻上躺着,你可听说了?” “听说是听说了,不过,咱们就是学学,又不与人对打,能出什么岔子。”陶冰真已是兴致满满,并未将她的劝诫放在心上。 “可是……”秦婵蹙紧眉,仍想继续劝。 董映庭道:“婵妹妹放心,有我在旁边看着,绝不会有事的。” 吃过饭,又坐着歇了一会儿,陶冰真兴冲冲回了蹴鞠场,借了董映庭的马与球杆,经他指教着学起马球来。 夏露早就玩够了,对马球无甚兴趣,已坐轿回府去了。 秦婵实在不放心陶冰真,毕竟意外总是说来就来,谁敢保证她学的时候不出半点岔子,就是磕了碰了的,于女儿家也总归不好。 她想了想,便不回府了,也跟了过去,跟在陶冰真骑的马附近,时不时提醒着她注意些,好在董映庭果真可靠,没叫陶冰真受伤,秦婵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婵妹妹,你可要上马骑着玩一会儿?”陶冰真出了一身汗,已下马坐在旁边歇息。董映庭牵过马,走至秦婵身边问道。 秦婵连忙推辞:“我不会骑马的。” 董映庭指了一圈蹴鞠场道:“午后人少,场子里空,不会与人冲撞了去,此时要骑马必是极稳妥的。你不必会骑,只管骑上来坐稳了,我牵着马带你转一转,权当玩儿了。” 陶冰真亦道:“你也玩一玩,不然总是我一个人玩,便越发没趣儿了。” 秦婵将手搭在额上,眯着眼环顾四周,果见只有零星数人,想着自己倒不曾骑过马的,今日也趁这个新鲜劲儿试试,转上两圈。若不喜欢,往后再也不骑了就是。 她点点头,便被董映庭扶着手上了马。 霍深来到这蹴鞠场时,入眼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秦婵坐于马背,与身侧一个年轻男子互牵着手,两人对眼看着,都带了笑。 他原本持续了数日上佳的心情,在这一刻迅速跌至谷底,脸色愈来愈差。 与他同行而来的庆王顿感身侧有股恶寒来袭,他瞧了眼霍深,弯起笑眼道:“三弟,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同我比试的,不会临到了地方,又反悔了吧。” 霍深绷紧了唇角,低声道:“自然不能。” 秦婵才上了马,被牵着走出没几步,便见门的方向进来一大群人,远远一望,为首的两人衣着华贵气宇非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普通人学都学不来的贵态。一群人里有牵着马的,有举着扇的,还有些身穿皇家侍卫服腰间悬了刀的,阵仗大得很。 见了这情形,秦婵不敢再骑马,便道:“二爷,你瞧那边来了好多人,今儿便骑到这儿吧,还得劳烦你扶我下马。” 董映庭瞧着来者不凡,知道这不是玩的时候了,便没再拒绝,将秦婵扶下马。秦婵撑着他的手掌,下马时堪堪没有打出趔趄,在地面上站稳。 也就在此时,霍深铁青着脸,与两人越走越近,秦婵认出了他,再一眼就瞧见他腰间挂着的绣球锦荷包,那是她前些日子里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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