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公主则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真相大白 太子目光温和地看着三公主, 但这种浅淡的温和却叫她心慌。从前太子或喜或怒, 在她面前总比应对外人时要真实许多, 如今仿佛也将她划入了外人一列。 “皇妹手上的伤是儿臣不小心所致。”说着,太子温和的目光里带上了愧疚,“皇妹大概是想维护儿臣,才在父皇面前说了谎, 说是二位闺秀伤了她。” 皇上一扫先前的放松姿态,失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见谅,那日儿臣心情不好,不慎将皇妹推倒了,这才伤到了手。可父皇教导过儿臣,身为储君当不喜不悲、不嗔不怒, 儿臣所为辜负了父皇的期望。大概皇妹也是这般想的,这才将错处推到了别人身上。”太子一叹, “可儿臣想做顶天立地的君子,而非任由他人替罪的懦夫。皇妹此举儿臣实不赞同。” 皇上听得板起了脸, 看了三公主一眼,见她面色惨白,心知太子说得才是真。 “但儿臣也有私心。若儿臣直言戳穿了皇妹的谎言,皇妹必定无颜见父皇与二位闺秀的家人。儿臣便想, 若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揭过去也就算了。” 太子的目光落到宁姒身上,“眼看此事越闹越大, 如今无辜之人长跪于殿中,儿臣实在良心不安。” 话音刚落,太子移步走到宁姒身前,微微弯下腰,“宁姑娘,是我对不住你。还请宁姑娘起身吧。” 他越过了皇上,允宁姒起身,但皇上并不觉得冒犯,反倒觉得太子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宁姒抬眼看太子,不明白他为什么站出来帮她说话,毕竟那日太子孤身前往酒楼,想来是不愿让他人知晓私见三公主一事。此事他只要沉默就好,沉默了,就没人知道他去酒楼见了三公主,还与三公主起了争执。 宁姒受罚与否,和他这个储君又有何干系,能劳他特意前来澄清? 见宁姒怔愣,太子朗笑道,“父皇,你瞧儿臣都糊涂了。宁姑娘跪了这许久,大抵不好站起来。”而后看向姜煜,“姜大人,来扶你未婚妻起来吧。” 姜煜向太子合手一礼,而后走上前,揽着宁姒的肩将她扶起。 宁姒屈着膝,无力地靠在姜煜身上,好不容易站直了,向太子欠身一礼,“多谢太子殿下。” “宁姑娘说的什么话,这事本该是我与皇妹对不住你,害你受了这等无妄之灾。” 太子虽然主动将错处揽到自己身上,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事是三公主作下的孽。若是意在维护太子,大可说自己这伤是因为不小心、与他人无关,可三公主竟揪着两个无辜之人不放,其中原因多半还是泄私愤。 皇上自然也看得明白,因而冷冷看了三公主一眼。想起三公主曾对他撒娇抱怨说姜煜两次推拒他的赐婚,既不要郡主也不要公主,是妥妥的不将皇室放在眼里,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三公主这是心怀怨愤呢! “婉宜,快向宁姑娘道不是。”皇上叹了一声,想要息事宁人,待宁姒等人走后再训斥三公主。 所以说这人心是偏的,宁姒这两日精神都被折腾得差了,昨日从巳时跪到傍晚,若非冷静辩驳与家人好友襄助,此时怕是与宁婧一同关进了天牢,受尽三公主“关照”。 如今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要打发了她么? “皇上,臣想要问问三公主,为何将此等重罪扣在臣的未婚妻头上。”想要三公主道歉无疑是将她的颜面往地上踩,在三公主不情不愿即将张口之前,姜煜出声了。 “为何偏偏是她?哪怕三公主捉了宁大姑娘来顶罪,也不愿放过臣的未婚妻。”姜煜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冰冷彻骨,“可是臣与未婚妻哪里得罪了公主殿下?若是如此,还请公主明示,莫叫微臣胡乱猜测、担惊受怕。” 说到“担惊受怕”,姜煜显然咬字咬得重了些,合着那笑,透出无尽的嘲讽意味。 瞧,这高贵的公主,当真有一手遮天之能呢。哪怕是手掌二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之子,哪怕是身处内阁的重臣之女,也唯有战战兢兢、卑微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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