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伯夫人自嘲笑了笑:“就算如此,也是我的不是,待那婆子太好了,让她有机会酿出祸事。” 一想到那个宁大夫人,威远伯夫人就恨不得把她敲髓吸骨。 别人不知道,她是有感觉的。这任威远伯本来该降等成为子爵才是,只是大驸马和章太后积怨甚深,太后想要恶心宁氏主枝,也想用她相公,所以才会让伯府平等袭爵。 这一年来,日子就跟做梦一样,其他勋贵家的女眷在太后面前都讨不着好,就只有她每回进宫都能受到接见。她不在乎什么伯府实权,先前他们也从来没有,只要能借上一点光,把日子过得好点就够了。 就是怀抱着这样小小的愿望,他们尽力不跟宁大夫人起冲突。宁大夫人毕竟是族里长辈,也是曾经的威远伯府主人,威远伯夫人甚至把伯府里最大的院子都让给她,就连宁大夫人想要用公库给在公主陵前的大驸马打点,相公也一直劝她忍让。 可她忍了这么久,却没想到会认出这样的结果。太后会不会觉得这是威远伯府指使的,就算不是,那俩个侍卫是先前大驸马身边的心腹,同是姓宁,威远伯府的爵位也会不保了吧。 威远伯夫人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满腹都是惨淡的心事。 ……………… 林场那边发生了大事,御帐周围一时间都是风声鹤唳。随行护军脸上的神色异常警惕,几乎在营帐内部走动的人身上都要被人用眼神上上下下刮一回。 新任太监总乔大福匆匆进了帐篷,拜倒在章太后和高玉珩,低声说了几句话。高玉珩拿着茶碗的手顿时一顿,问道:“连发弩箭查出是哪一家的吗?” 连发弩造价甚高,且手艺稀罕,满天下只有工部记录在案的几个匠人才有能力制造,这些年每一把出现时都有备案。但凡事都有例外。 几家当年跟着太祖开国的勋贵,家里便有不少私藏。 乔大福:“李将军说还在审查当中,待会一有口供便会呈上。” “封修撰,闻学士和两位尚书没受伤吧?” “李将军去得及时,只兵部池尚书被铁箭刮伤掌背,其他人都是安好。” 高玉珩想了想,吩咐乔太监让太医过去看看,又让他把随行的朝中大员都叫过来,心里则是叹了一声天意不可违。 李腾最近的安排他看在眼里,臣帐周围所有勋贵家族出身的侍卫全都调走了,那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无论明面暗里都有布置,就差在顶上盖一口锅。但还是出现意外了。 这就说明注定这一回要有一场大动静。 高玉珩的心里准备已然不少,这会儿也没有丝毫惊慌。 章太后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为娘的总是护犊的,可要是崽子太刁顿,专门往险处跑,任是神仙这气也免不了。 高玉珩给章太后道了一杯茶,道:“幸得母后特地过来传递消息,那四人都得过来给母后磕头才是。” 章太后瞟他一眼,把一碗茶全都喝下去,才道:“臣帐那边发生的事如你所想。你那个计划该提上日程了吧?” 高玉珩琢磨了一下亲娘话里的阴郁,道:“……那些人终于行动了,朕总不能束手就擒。” “你这胆子还真大!”章太后忍不住道。要是皇帝还小,她早就把他的耳朵揪一回。 儿子身边的封修撰上一回便说中了旱灾之事,这回封恒刚说围猎自个会有险事发生,章太后立刻就想劝皇帝取消这回秋狝。 那些人想对皇帝的心腹臣子动手,没有道理会放过正主才是。 可孩子翅膀硬了,有别的想法,章太后为此半个多月都气得心脏生疼,还是不放心跟着过来了清河林场。 高玉珩摊手道,“那些人选中了这个时机,朕也是将计就计罢了。”他登基至今还是第一回出京,那些人生怕他以后就龟缩在皇宫中,这才迫不及待地想要下手了。 见太后脸上还是不虞,他又低声叹气道:“卧榻之外岂容他人鼾睡,朕也是没办法。” 大庆朝的军权集中在五军都督府手上,天子亲军二十六卫隶属京营编制,每三年由各地驻军调度轮换,多数武官都是世袭。 前几年内阁势大时,勋贵被压了一筹,他当时满心渴望着满朝勋贵会与他联手抗击内阁。但之前发生的事情及其打脸,他这个皇帝,文臣不爱武将不疼,勋贵就这么放着大好机会袖手旁观。 之前不知道原因,上回审问了几个阁老之后,他才知道其中水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