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没踌躇多久,最后还是决定要闹上一闹。 为什么呢? 因为站在她的立场,就应该闹。 谁让她是张扬的性子,每回受了委屈总会同爷哭诉,这回吃苦头的还是弘昀,轻易放过连问也不问一声,爷能不多想? 四爷原就多疑,莫不会觉得她这当娘的不疼儿子。 再者说,弘昀遭这般罪她都忍了,往后再磕着碰着她还有什么底气闹腾? 这么一想,闹是肯定要闹的,只是看该怎么说。 她既不能白吃这个亏,也不能上来就把瑞亲王府得罪狠了。 李侧福晋过去正院之前,乌喇那拉氏已经得到消息了,伺候她有些年头的大丫鬟还在说呢,说等着看李侧福晋的反应,这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胆量问瑞亲王福晋讨说法。 丫鬟眼界低想不明白,乌喇那拉氏却知道,李氏一定回来。 四爷子嗣不算丰茂,后院女人却不少,只是斗得厉害弄没了许多阿哥……就这样,李氏也能强压旁人一头,生下儿子坐上侧福晋之位,这么多年她都挺得宠,不说同自个儿分庭抗礼,在一众妾室里头也是一枝独秀。 若是只看她咋呼表象就觉得她蠢,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瞧着像草包美人只不过是因为爷们喜欢凡事写在脸上心思单纯的女子,又因为她看起来蠢,仿佛很好收拾,反而轻易动不到她头上。 人都喜欢先解决对自己威胁大的,以避免对方一天天势大难以撼动。 李氏在后院里就是个特别的存在,她得罪的人不少,还总是被眼红,真正动她却不多。 以前福晋也想不明白,后来她突然明白了,或许就是因为李氏没个好人缘,人人都觉得会有其他人收拾她,不愿意冒着风险自己出头,哪怕今天明天都没人站出来,后天呢?总会有人忍不了。 当大家都这么想,她就莫名的安全起来。 所以说,照李氏的性子,她一定会过来,乌喇那拉氏跟前的得脸嬷嬷也这么想,她赶紧替福晋拾掇一番,趁这会儿人还没过来。 乌喇那拉氏方才收拾妥帖,李氏就到了,她是红着眼眶过来的,见着福晋的面遍诉起苦来,说可怜弘昀,不过是去园子里玩了一趟,竟然哭晕了被送回来。 她也没去攀扯瑞王府,句句话都是在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福晋心下了然,面上还是不知情的模样,问她怎么回事。李氏只道详情不知,说她过来之前问了一嘴,听说二阿哥是受了惊,那奴才支支吾吾的,也没把事情说清楚。 乌喇那拉氏颔首,当她的面使嬷嬷去打听,嬷嬷出去了半盏茶时间,回来也是一脸为难,待她讲明前因后果,李氏白眼一翻就要晕倒,乌喇那拉氏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这出戏演得是真好,她受不住刺激晕过去就能顺势从第一线退下来,反而是自己这个福晋必须站出去解决这事。 这种事,怎么处理都不讨好。 弘昀有不对,他作为庶出二阿哥,却招惹上胤禟的嫡子,让人家下来给他骑狼。 你又想想,他还是玩泥巴的岁数,都没开蒙,懂不懂嫡庶的概念也难说,他怕是不知道自己招惹上的是个煞星……这么一想,不知者无罪。 毕竟不是谁家阿哥都像九弟妹这几个,打小就这么聪明。 却说哪怕弘昀有错在先,纵狼吓人也过分些,这事要公平处理就该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两边都得挨罚,乌喇那拉氏自问没那本事讲公平,她压根不想管这事,李氏这个样子,她不管仿佛也不成。 李氏当真不错,打定主意是想推她这福晋出去。 这事说大不大却相当棘手。 一个处理不好,或者就让雍王府示人以弱,或者就要得罪上老九。 甭管乌喇那拉氏怎么想,反正李氏她晕了,她跟前伺候的丫鬟立刻嚷嚷说请太医,又说赶紧扶侧福晋躺下。做福晋的要是不让,这不是苛待人吗?乌喇那拉氏摆手允她们送李氏回去歇着,这才问起阿圆他们,又使人去给四爷报信。 “遣个人去户部,说二阿哥同瑞亲王府弘晃、弘晏、弘晨阿哥起了冲突,李侧福晋听说之后吓晕过去了,府上乱作一团,事关重大本福晋区区内宅妇人不知当如何是好,爷要是抽得出空请他回来一趟。” 说完她正要使人退下,又想起来补充道:“王爷细问,便照实说。如若瑞亲王府先来人,来的是福晋便请到正院来,要是老九过来,让他等等,说已经有人去给王爷报信……听明白了?” 那奴才连连应是:“奴才知了,奴才领命。” 李氏算得精,她却不愿出这个头。 乌喇那拉氏将事情安排好就躺回榻上,让嬷嬷过来给她按一按,怪累的。 说是不管了,她心下还是在琢磨这事,猜想最后会如何解决。老九对阿圆几个看似嫌弃,实则是护短的性子,想来该不会认怂,这事还得看爷的态度,他也想看看爷对弘昀有多在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