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京城根基浅,没权没势。 但高家说了,只要谈成这门亲事,一定大赏。 媒婆当然拿出了浑身解数,黑得全往白了说。媒婆将带来的卷轴在案几上展开:“江老爷江夫人,你们快来看看,这是高公子专门写的,看看这字,多好啊。” 江氏将端坐着的江熙容拉起来:“傻坐着干嘛,去看看。” 江熙容走过去,细细看去。 这字乍一看豪迈,但稍微研习过书法的人都能看出,这字浮华无力,构造奇怪,离“好”字,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知是这媒婆随意找了一篇冒充高公子的墨迹,还是这高公子本就是个草包。 江熙容礼貌道:“还不错。” 媒婆顿时眉开眼笑,扶着江夫人坐下,说道: “别看这高明轩是庶子,但特别受高大人的宠爱。以高大人在朝中的声望,以后为自己的儿子谋个一官半职还不简单吗? 再说,您家大公子不是也要参加科考,要是入了官场,这一家人也有了照应不是。” 江熙容在一旁,却听得皱起了眉。 这媒婆,可真是巧舌如簧,专门往父亲母亲软窝子里戳。 但这门亲事,确实是如今找上门来的,最合适的。五品官员庶子,既不太高,也不算低,还给自己许了正妻了位置。江熙容看着父母满意的样子,心里愁成一片。就算这高公子再好,她也只想嫁给元家齐。 两边人正相谈甚欢,突然传来家丁通报的声音:“老爷,英国公府派人来访。” 江南生不敢置信:“当真是英国公府的人?!” 下人恭敬道:“是。” 江南生立马起身:“快快快,将人请进来。” 媒婆一听英国公,也诧异地站起来,不敢相信这江家竟然还跟英国公府有交情。 连飞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对着江南生和江氏恭敬拱手,微微鞠躬。 “江老爷江夫人好,我奉国公夫人之命特意为江府送上宫廷御赐锦缎十匹。” 身后的两个家丁将锦缎递给江府的人。 江南生赶紧上前:“替我谢谢国公大人和夫人。” 连飞忙道:“江老爷每年向夫人提供最新鲜的茶叶,夫人感念于心,这是国公府应有的礼数,江老爷不必挂怀。” 江南生还欲说话,连飞却经词穷了,他一看旁边眼冒精光的媒婆,赶道:“江老爷家中还有贵客,我们不便叨扰。江老爷请留步。” 说完,拱手作礼,退出前厅后转身离开。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 江府后院,江元依拿着剪刀小心地修理着院子里的盆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而带笑的声音:“才长起来的嫩叶,就剪掉了吗?” 江元依诧异地回过头,就见萧拓斜倚在不远处的假山,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身形高挑颀长的公子,身着墨色长炮,腰系一条五指宽的祥云纹皮制腰带,显得肩宽腰窄腿长。 那双狭长地眸子笑意盈盈,微微上挑,眉宇间是一贯的松散不羁。 剑眉星目,翩翩公子。 江元依心跳蓦地块了几分,她掩饰地垂下眸继续修剪盆栽。 少女穿着在月白长炮,广袖长裙,姿态闲适地修剪着盆栽。她侧脸线条起伏有致,那双如秋水掩映又如春色漫天的眼眸微微低垂着。美得不可方物。 萧拓拿着手里的墨玉走过去,敏锐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这是什么花?”萧拓走到江元依身旁,轻声问道。 江元依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她轻声道:“栀子花。” 萧拓凑近盆栽旁嗅了一下,然后就着弯腰的姿势侧着脸,看向江元依:“上次你身上的香味,可是栀子” 他眸光灼灼,嘴角带笑,江元依脸一红,转到另一盆开始修剪:“这才三月份,还没开花呢,哪来的香味。” 萧拓也没跟着她,就站在原地,像是认真思考的模样:“那是什么香味呢?” 江元依没回答他。 晓晴的声音从花园外的走廊就开始响起:“小姐!” 江元依一惊,抬头看去,有些羞怯地推了推萧拓:“快走了,一会儿该被人看到了。” 少女脸庞羞红,白嫩如雪的脸庞透出自然的粉色,紧张得睫毛都在颤。 萧拓一笑,将墨玉塞到她手中,轻声道:“放到枕头下,有宁神的功效。” 江元依握着手里那块质地上乘的美玉:“你怎么……” “小姐!英国公府派人来了,送了好东西来!” 江元依被吓了一跳:“你快些走了。” 她素白的玉手捏着那墨玉,萧拓心中莫名舒畅,想起今日来的另一目的,问:“惠亲王妃的生辰,你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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