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过偶然放纵一次,倒也无妨。 朱翊钧的吻落在郑梦境的未梳起的发上,将人整个儿地搂进怀里,生怕她好似这翩翩飞雪,落在地上化了、散了,消失了,再也不见。 万历三十一年,刚过正月,元辅王家屏就在家中驾鹤西去。因过世之时,尚有元辅之职在身,所以也算是死于任上。 天子大怮,辍朝一日,以示哀悼。满朝文武皆去王家凭吊,还见到了带着赏赐来王家的皇太子。 所有凭吊的人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沈一贯。 王家屏一走,首辅之位绝不会空悬太久。前一回死于任上的,是张文忠公。张四维在第二日就走马上任,成为了新一任的元辅。 沈一贯回家之后,就开始带着几分兴奋地等待着圣旨。只是这圣旨似乎被什么给耽搁了,直到宵禁时分,也没送来。 沈鲤自王宅回来今后,长吁短叹了一番。共事多年,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他自己的年岁也不算小,由王家屏再想到己身,不免有几分伤感。 不过很快他就打起精神来。元辅一走,接下来就是要打一场大仗了。 第二日,本该视朝的天子称病不出。沈一贯巴巴望着的圣旨,再一次没能送到他的手里。 与此同时,自南边的宁波来了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乃是一对老夫妻领着个稚儿。他们蹒跚地走在刚化了雪的泥泞路上,好几次老人家都要摔了,越发走得小心了。 “祖父,听说上京里头告御状,是要滚钉板的。”小儿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来,“是不是我也要滚?那个会不会很疼?” 老妪摸了摸他的头,“不怕,到时候祖母去。我的乖孙孙,就好好儿地看着你祖父。”她给身边的夫君拍了拍背,“再撑一撑,快到了。”她远眺着群山,“翻过这些山,我们就能到京师,见到天子了。” “一定、一定要为我儿讨回个公道!” 此时的京城,王家正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京中。带不走的大件已经都转手卖了,一家子人扶棺归乡。 天寒地冻,穿着单薄的老人家终于撑不下去,倒在了混着白雪的泥地里。老妪抱着丈夫痛哭不已,身侧的小童也开始嚎啕大哭。 小童抹着眼泪,环顾左右,他祖母眼神不大好,这一路上都是靠着他去探路的。 前面不远处,似乎就是官道了。自己……要不要上那处去求人看看? 小童有些犹豫。祖父和祖母领着自己上过好几次衙门,不过次次都被哄了出来。听祖母说,他们递进去状纸,似乎也不顶用,统叫人给烧了。 如果再遇见官老爷,他们真的会帮忙吗? 看着晕倒在路上的祖父,小童咬了牙,甩开两条酸涩的腿,冲官道上的驿站冲去。 “大爷,求求你了,救救我祖父吧?”小童见人就跪下,不断地磕头,“求求你们了,救救人吧。” 王家人正在驿站里头喝茶,听见外头有稚童的哭喊声,不免心生恻隐,起身出门探看。 小童见终于有人愿意出来搭理自己,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对方的腿,“这位大爷,求求你,行行好吧。我祖父快要不行了。求求你了,我们是……”他想说是上京来告御状的,却又怕透露了行踪会遭不测,赶紧打住。 “走,我随你去瞧瞧。”王家人裹紧了外袍,和小童一起走向那对老夫妻。 第174章 老妪见孙儿回来了, 正想说他怎么不声不响就跑了, 却见他带来了一个人。她到底是比小孙儿多吃了几年饭的人,一看对方的衣着,还有走路的方式, 还有周身的书卷气, 就知道必是个有功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