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得叫这个老家伙活到那一日才行。 “此事还需再议……”朱翊钧见几位阁老意见不一,刚开口想将这事儿延后,就见儿子拼命朝自己打眼色,“……罢,事关国朝,还是早早定下来得好。”他轻咳一声,“元辅怎么看?” 王家屏笼着袖子,不紧不慢地道:“臣也觉得……”话说一半,咳嗽了几声。他的身体越发不如以前了,现在必须做出选择,给沈鲤造势,尽量拉低沈一贯在自己走后升任首辅的可能性。 “可行。”王家屏将方才说了一半的话给说完,“一直以来,武举重开殿试的呼声就很高。倒不妨顺应民意,先试上一试,” 沈一贯额际的青筋直跳。现今他算是看明白了,整个内阁之中,唯独只有自己一人孤军奋战。 不过看王家屏的身子,应当也支撑不了几年了。只要撑过眼前,届时升任元辅,再将自己人给安排进来,内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朱翊钧当即拍板,“既如此,各位就先回阁,拟个章程出来。” 朱常溆跟着说道:“得快,赶在淑勒贝勒入京前就先定了。免得届时正好撞上,倒叫女真那头不稳。” 淑勒贝勒乃是努|尔哈赤自封的称呼。也正因这个称呼,让海西女真对他的意见很大。 王家屏凝神细思,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武举重开殿试,便意味着朝廷开始重视起武备来。而女真和蒙古自来就是大明北境的劲敌,便是放在自己身上,想想都会觉得里头有猫腻。哪里就这么凑巧了?入京纳贡,见过了自己,就正好武举重开。 必是自己叫大明朝心生警惕。 不是吗? 王义在一旁抱着拂尘道:“用不用奴才叫人将淑勒贝勒先在京外给绊住了?” “不必了。”朱常溆摇头,“其人非凡,略做点动作,都能叫看出来。” 阁老们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皇太子突然之间对这个女真族的酋领这么看重起来。要知道在以往,他们几乎都没能在皇太子的口中听到过太多次关于此人的名姓。 朱翊钧适时出来给儿子站队,“就依太子的话去办。”他对着心怀疑窦的辅臣们道,“能统一了向来四散的女真各部,此人能耐必不小。万不能掉以轻心。”他望着若有所思的几位阁臣,意味深长地道,“可别叫一个番邦的酋领,啄了天|朝的眼睛才是。” 王家屏领着众人起身,“臣等领命。” 待他们走后,朱翊钧拍着胸脯,对儿子道:“怎么事先也不同朕商量商量?” 朱常溆有几分不好意思,“儿臣怕叫父皇反对了。” “所以就先斩后奏?”朱翊钧笑着摇头,“好了,这事儿算你欠着父皇的啊。” 只要目的能达到,朱常溆并不在意欠不欠父亲。反正都是一家人,再不济,也有母亲在背后给自己撑腰。 “另外,”朱常溆想了想,向父亲提议道,“今岁加开的恩科,是在秋季。父皇可曾想好了主考官?” 朱翊钧端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怎么,你想举荐何人?” “我看沈一贯不错。”朱常溆对于人选,心中早已有定论,“虽然总是有些做事懒散,但选人还是有些眼光的。” 他看中的,乃是沈一贯对于当今科举风气的不满。虽然这么做也有不妥之处,一旦沈一贯成为了壬寅科的主考官,这一科所有的进士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