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又收了回来。“还请嬷嬷容我换身衣裳。”他面有赧色,“现在这邋遢样子,实在不好见母亲和殿下。” 吴赞女眼睛一眯,倒是个知礼心细的人。“既如此,公子且随了奴婢来。” 朱华彬被带到了一处屋子,吴赞女让侍女给他打了盆水,在关门前道:“公子换好了,就叫奴婢一声。” 朱华彬赶忙应了,在门被关上后,用最快的速度草草梳洗了一下,临叫人前,又特地照了镜子,确是妥当了,才叫人。 吴赞女将门打开,“公子随奴婢来。” 穿过一个院子,又走过一条抄手游廊,吴赞女在一间屋子前停下。“公子且在此处稍候。”说罢自己先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公子随我进去吧,殿下也在里头。” 朱华彬喉头动了动,紧张地手心不断出汗。他用力地衣服上擦了擦,跟着吴赞女一起进去。 外间并没有人,说话声是从里间传来的。朱华彬一进去,就见自己的母亲正坐在榻上,头发已是被梳理过了,他从未见到母亲这般有光彩,面上都带着光。榻边是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姿容艳而不俗,两道眉毛凭添了一股子的英气。 这位想来便是云和公主了。 朱华彬上前,先向朱轩姝行礼,“见过殿下。” “起来吧。”朱轩姝笑呵呵地对吴氏道,“老夫人这下可心安了?公子来了。” 吴氏眼里闪着泪光,“哎,哎。”她的双手摸索着,想去碰朱轩姝,却又在碰到的时候收了回来,“奴家谢过殿下。” “谢的什么。”朱轩姝起身,“你们母子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多做叨扰了。晚膳自会有侍女送来,二位今日就且在这里住下。有什么缺的,就同侍女说,不必客套。” 临走前,朱轩姝侧头望着朱华彬,“听说你已过了乡试,现在是秀才了?” 朱华彬额上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承蒙陛下圣恩,方有了今日。” 朱轩姝听他夸赞自己的父亲,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明岁恩科,希望能看到你入榜。” “谢殿下。”朱华彬因紧张,说话的音儿都有些抖。 送走了朱轩姝,母子二人才抱头痛哭一场。 “儿当时就不该叫娘独个儿去寻活计的,同我一道去了义学馆便好。”朱华彬擦了泪,“朱馆长总归也是亲戚,岂会将母亲赶出去。” 吴氏强忍着再次痛哭的情绪,深呼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手,“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一些。娘这福气呐,大着呢。你瞧,偏撞上了殿下。”她叮嘱道,“我们母子俩亏欠了天家良多,往后你若有幸为官,万不可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否则莫说是天家王法,我就头一个饶不了你!” “儿不会的,儿不敢。”朱华彬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今日考完出来,没见着娘,我心里头慌得很。生怕再也见不着娘了。” 吴氏用手背擦了泪花,“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你瞧,我好好儿的。” “是,是。”朱华彬想起自己方才的心情,一阵后怕,心里对朱轩姝的谢意又浓了几分。 若是今日母亲没能遇上殿下,又会是什么情景?可会有人将母亲送往医馆救治?他们母子俩会不会就此失散,他一个人哪里能寻遍整个京城的医馆善堂?偌大的京城,想寻一个人,何等之难。 心里这般一想,朱华彬抱着母亲的手就又了几分力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