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日,再想起事,可就没这么容易了!诸位自朱华增册封楚王后,吃了他多少苦头?难道就眼睁睁地瞧着他用咱们楚宗的东西,去讨好了天家,给自己搏前程?” 他抬起头,望着漆黑一片,不见星辰的天空。“若是贪生怕死,大可回家去。往后叫朱华增那厮继续欺负了,也别说没人给你出头!” 一个有些年轻的宗亲畏缩着往后头走,不小心踩着了一根枯枝。 朱华赿眼睛一眯,穿过人群将他拉上来,丢在众人面前,“想去通风报信?告诉你,今儿我敢劫杠,就不怕去告。”他一脚往那少年身上踹去,“去告啊。” 少年被踹了个正着,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发出呻|吟。 朱华赿看也不看,举着火把高声一喝,率先走出躲藏之地。身后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拿着武器和火把,跟着一起出去了。 他们一路暗中跟着这抬杠的队伍,今夜正好是下手的机会。 汉阳城外的驿站,登时火光一片,里头的惨叫声叫人不忍听。 一身是血的朱华赿点了点人数,唯恐放跑了一个人,确定全都杀了,便将装银两的箱子打开。 那些宗亲围了上来,由朱华赿牵头,开始分起钱来。 朱华赿得意地望着因得了银钱而兴高采烈的众人,“朱华增对我们可不会这么大放。” “可不是。”朱蕴钤将分得的银子收好,“合该由奉国将军来做那楚王才对!” 他兄弟朱蕴訇跟着道:“不如杀去王府,将那贼子给杀了!将奉国将军捧上王位。” 朱华赿将脸上的笑微微收敛了几分,“这可不敢当,某何德何能,坐上亲王位呢。” “这……恐怕不大好吧?”一个中年男子皱眉说道,“先前只说是劫杠,现下都杀了这么多人,这要是朝廷追究起来,我们谁都落不下好。” 朱蕴訇冷笑,“你这是想罢手不干?”他指着一地的尸体,“今日你跟着奉国将军也罢,不跟着也罢,都随你。可到了官府来拿人的时候,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男子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朱蕴钤从地上抄起一把刀子,站起来朝那男子砍去。 不过短短一瞬,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这个意思。”朱蕴訇学着他兄长的样儿,也将刀子握在手中站在朱蕴钤的边上,“有哪个不想跟着奉国将军的,现在就站出来。”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动作,除了火烧发出哔啵声,只有粗喘气。 “既如此,”朱蕴钤向一直背着手立在中央的朱华赿拱手,“还请王爷率众入王府,将那贼子斩落首级。” 朱华赿点头,“好。” 在赶回武昌的路上,朱华赿的脑子被夜风吹得分外清醒。 在起事前,他从不曾想过会走到这一步。本不过是想给朱华增点颜色瞧瞧,现在却即将成为楚王府的新主人。 方才杀人的感觉还留在身上。温热的血喷溅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刀子砍进人体时,会有一种像是斩断了无数细小的连着的线,而后碰到一块极硬的东西,再用一把力,将那坚硬的东西劈断了。人分作了两半,这才知道原来方才是砍着了骨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