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域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沈鲤不禁夸是他恩师,还是他的顶头上司。自己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得,把两人送回去吧。便是他们不乐意,那也不行。与此同时,自己也得速速做出决断来。这朱华奎,究竟判是,亦或不是。 “大人,你找我们?”朱常溆见了郭正域,就先行礼,还顺带拉了拉身边因睡眠不足而脑子空白忘了行礼的弟弟。 郭正域点头,“对,你们过来。”他拉过两个少年的手,细细问道:“你们……究竟是哪家孩子?” “李家啊。”朱常溆故作天真道,“我和弟弟都姓李不是。” 郭正域摇头,“京中姓李的国戚我都想了一遍,没有你们这样的。”他扬了扬沈鲤给自己的三封信,“瞧瞧,我的老恩师为着你们,连写三封信寄来将我骂了一顿。你们总得叫我知道,我是为着什么,才挨得骂吧?” 朱常治困得要命,完全不在状态。算账的时候还行,现在一闲下来,眼皮子直打架,几乎要站着睡着了。 朱常溆见他身子一摇一摆的,也清楚这几天弟弟累得很,身子往他那边儿靠了靠,好让弟弟挨着自己站稳了。 “说说,你们——究竟是谁。”郭正域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大有不回他的话,就不放人的态度。 朱常溆心里有数,郭正域不可能陪着他们耗——这位主审官也算是个大忙人,身负御史之名,还插手管上了武昌府的冤假错案。凡是告到自己跟前来的,全都收了。今日能空出这么些时间来和他们兄弟说话,已属不易。 “我们是谁,大人心里头难道没数?”朱常溆微微一笑,“明人不说暗话,大人早已猜到了,只是想从我们口中证实罢了。” 郭正域笑道:“你倒是聪明。”他叹道,“不说也罢,另有一事,我要问你。” “大人请讲。”朱常溆发现自己自己一侧变沉了,扭头去看,原来是朱常治彻底睡死在了自己肩头。他扶着桌子借力,努力让自己站稳了,免得摔着了弟弟。 郭正域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个疼弟弟的。”又道,“楚王这案子……陛下,可有什么想法?” 事到如今,众说纷纭。郭正域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判案才算是公正了。楚宗人有些说楚王的确是楚恭王的遗腹子,有些一口咬定了朱华奎就是楚恭王妃从王家抱来的。惹得郭正域,一时之间,也不知听谁的好。 在武昌府这些时日下来,他算是看明白了。无论判朱华奎是楚恭王的遗腹子,或是王氏抱来混淆血统的假王,都会引起各方的纷争。既然自己势必吃力不讨好,索性先问明白了天子的意思。 自己的官职是高升,还是贬谪,都得看天子是什么意思。这要是一着错,那就是步步错。绝不能为了一个藩王,将他这辈子都给赔进去。 朱常溆扶着越来越往自己这边儿倒的弟弟,有些吃力地道:“陛下的意思,难道郭大人还不明白吗?” 郭正域面露疑惑之色。“哦?” “阁中两位沈阁老,一位是拿了楚王的贿赂,京中几乎人人皆知,这一点,想必大人心中也有数。” 说起这个,郭正域就有些义愤填膺起来。他本想拍桌子,余光瞥见朱常治睡得香,就收了这心思。“可不是。朝中正是有这等人在,此案才一直悬而未决。” “可在两方相争不下的时候,陛下挑了大人。”朱常溆微微一笑,“陛下恩师的门生。难道,这还不够清楚的吗?”他拍了拍朱常治,“大人,舍弟困顿,我先扶他去休息了。” 郭正域点点头,“去吧。”望着朱常溆离开的背影,眼睛登时一亮,方才没听明白的话,也一下子听明白了。 皇太子,他是没见过。可却是听教过太子的翰林编修提过。当今国本,自娘胎出来,腿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