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赞女笑着摇摇头,“公主是君,理当他们过来给公主请安才是。”她让下人去将前面的正堂收拾起来,等着一会儿高家人过来。“不过公主还是受不得长辈礼,只避过便是。” 朱轩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起身将衣服给换了。 高玉海和家里人早就在正堂等着了。高家人昨夜并不睡在公主府,而是在婚宴结束后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汪氏早起过来,就看到自己儿子立在堂中,满面阴沉,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公主的陪嫁人给了你脸色看?” 先前也有听说宫中的嬷嬷太监很是不好相处,动辄要金要银。不知昨晚是不是儿子不懂其中关窍,得罪了他们。要是仍由这些小人在公主面前说自家人的浑话可就坏了。 只盼着云和公主是个灵醒人,不会叫奸佞给掩住了耳目才是。 高玉海一晚上没睡着,怎么想都咽不下肚子里这口气,此时就等着母亲问呢,将昨夜新房之内朱轩姝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悉数告知。 高父皱了眉,道:“殿下在宫中很是得陛下和中宫的疼惜,有些骄纵也是难免的事。你且忍一忍便好,需知你为臣,公主为君。”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心疼儿子的汪氏很是不满道,“受欺负的可是你嫡亲儿子,公主怎么啦?嫁了人就合该听夫婿的话,就是公主也一样!都说中宫心慈贤淑,怎得教出来的皇女是这般模样。” 高父瞪了她一眼,“噤声!这里是公主府,不是咱们自己家里头。你说话注意着些行不行?仔细被人听去,叫天子动了怒。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可全都折进去了。” 汪氏挺着胸,“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莫非我还说错了不成?”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儿子的胸膛,“你也是,半点用也没。怎么不拿出夫君的威风来,好好数落数落公主?就是有侍卫在,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现在你可是当朝驸马。” 高玉海气呼呼地扭头没出声,胸膛起伏得厉害。 方氏低头,用帕子掩住上翘的嘴。公主是那么好尚的吗?真真是天真,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惦记人家的嫁妆。 呵! 高玉泽余光瞥见妻子从帕下漏出的嘴角来,不动声色地踩了她一脚,悄声道:“今日你就消停会儿吧。” 方氏横了他一眼,收起了笑容,将帕子放下,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好。 “公主来了。”吴赞女朝堂中唤了一声,将帘子撩起。 高家众人齐齐行了礼,道了福。 朱轩姝按着吴赞女说的,侧身避过了礼,走到上首坐下,“都起来吧,坐。” 高家人各自落座后,总算是能看清云和公主的真容了。 汪氏在心里嘀咕,看面相倒像是个和气人,怎么昨夜就这般下了驸马的脸面,也不怕传出去日后叫驸马被人笑话。男人顶重面子了。这往后夫妻相处可难咯。 高玉海昨晚只顾着生气,却没好好看看自己新娶的妻子长得什么模样。此时天光已亮,将朱轩姝的容貌照得分明。他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平了平气,再偷偷看一眼,再收回目光。反复几次,心跳得越发快了。 朱轩姝因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态度分外和蔼,努力融入到其中,与他们说着家常话。可到底没在宫外生活过,总有些鸡同鸭讲。 吴赞女微微皱眉,朝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退下,绕了个圈,回来前头堂门,“殿下,早膳已经备好了。” “那就先用膳吧。”朱轩姝先站起来,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汪氏先自己迈出了步子。 汪氏是平日在家里走惯了,一时没发现,等到了门口才觉察出不妥来。她有些忐忑地立在门边,回头朝朱轩姝看去。希望公主万万不要发落了自己才是。 朱轩姝没说什么话,只朝她笑了笑,从她身边擦身而过,领着众人去花厅用膳。 方氏跟在婆母身后,用帕子擦了擦脸上那颗自己最讨厌的痣。长得比自己美又如何?看这样子,哪里是娶媳妇,分明就是请了尊菩萨在家里供着。且不知往后自己是不是还要日日这般上门晨昏定省,要一直如此,她可受不了。看来得赶紧说服夫君分家才是。 郑梦境在宫里数着日子,不断问着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