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分别。” 正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所以才无谓。 原本一日不见就想得紧的两人,现在已是一月不曾相见,彼此竟也忍得了。这情景落在旁人眼中,只觉不可思议。人人都在议论着,是不是独宠了十数年的郑氏就此失去了帝王之爱。 朱翊钧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政事上,拉了个司礼监的名单出来,决定还是召史宾入京一趟,听听他的意思。若是漳州那边有人可以取而代之,那就让史宾回宫重掌司礼监秉笔之位。 让田义一人在内廷之中大权在握,并非良策。朱翊钧还牢记着当年的刘瑾之祸。 史宾回京一趟的旨令是经过田义之手的,他倒没说什么,只用印的时候,手上的劲道出奇得大,在圣旨上生生敲出个玺印的四方痕迹来。 旨意到漳州的时候,史宾还没回月港。他一直在心里记挂着宫里的几位即将婚配的皇嗣们,算算日子,该是到二皇女挑驸马的时候了。史宾在出海前就想过了,不是今年年底,就是明年的,自己得将贺礼早早备下才是。 为了能寻一份可意的礼物,史宾这次出海的时日要比以前久,宫里来的太监等了快两个月还不见人,急得不行。 自己还得赶着回去复命呢,若是晚了日子,到时候上头怪下来,还不是自己背着。 不免对史宾有几分怨怼。 不过史宾这次回来这么晚,不独是因要寻贺礼,而是近来海贼猖獗,他与林海萍在海上屡遭袭击,将行程给拖住了。 林海萍左臂上叫假倭的长刀给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史宾皱着眉,专注地替她包扎,手下力道轻极了,生怕动作大了将人给弄疼了。 若是没有林海萍,这一刀可是砍在史宾身上的。 林海萍很是不好意思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推了推史宾,“你、你那是什么模样,叫我看着心里觉得老奇怪的。”目光停在被层层白布包起的上臂,史宾的指头同蝴蝶般上下翻飞着,动作灵活又好看。 史宾的手长得很美,十指纤长,犹如葱管,似一双女子的柔荑。林海萍这个真正的女儿家,在他的面前总是羞于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常在海上飘着,林海萍的肤色被猛烈的日头给晒成了酱色,一双手叫粗绳、刀剑给磨砺得粗糙不堪,要不是手上皱纹斑点不多,完全就像是一双六旬老妇的手。 史宾没搭理林海萍的话,只专心替她包伤口,“好了。”史宾最后打了个结,“船上药材不多,我让船工加快速度,早些回月港去。到时候再给你请了好的大夫来看看。” 万不能落下什么病根才是,否则自己心里会愧疚一辈子。他抬眼去看林海萍,酱色的脸上遮不住绯霞,那一抹红叫这个素日里大咧咧同男子般的姑娘平添了媚意。这是一种极独特的,唯有林海萍才会有的妩媚。 除了她,再不会有旁人如此。 林海萍只顾着自己心里的羞意,没留心到史宾对自己的目光。“没事儿,这点小伤,看什么大夫,好好躺几日,吃喝点好的就养回来了。”她很是不在意,当了多年的海盗,大大小小的战斗就没停过。多少次身先士卒,立在所有男人的前头,与敌人缠斗。 “就是再严重的,我也受过。”林海萍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史宾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赶紧将人给拦住,“你小心着些,我才将将给你包好的。”又埋怨道,“便是男子,那也是人生肉长的,被刀砍□□也会一命呜呼。何况你还是个女子。” 林海萍满不在乎地道:“女子怎么了?你倒说说看,我比男子差在何处了?”嘴上与史宾抬杠,可手却的确不再动了。 史宾料她会听话,也不再多言,只同她道:“快到月港了,后面这些时日当不会再有什么岔子。你往后就暂且同我一起吧,别回军船上去劳心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