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太后走入里殿,各式各样被打翻东西的声音传了出来。 但再无人敢进去触霉头了。 皇贵妃册封大典之后,郑梦境在都人的服侍下脱下沉重繁复的大礼服。 想起方才王淑蓉从头到尾的那一张臭脸,郑梦境就笑到肚子疼。前世她们两人斗了一辈子,这次重生后,自己总算是把场子给找回来了。 大典之后的宴席,王喜姐特地将郑梦境的嫂子宋氏叫过去说了几句话。宋氏受宠若惊,但言行总算不出大错。王喜姐见她有些拘谨,也没多说,就放她回去位置上坐着了。 郑梦境看了这幕,心里暖暖的,跪拜皇后的时候,心里也多了几分诚心。 皇后是真的有心与自己交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郑梦境的目的都算达成了。 接下来的,就是如何将嫡子扶上太子之位了。 虽然已有元子降生,但朝上不少人还是坚定地站在皇长子这边。 无他,盖因两者差了四岁。朱常洛眼见着无病无灾,蒙学教授看来虽非天资聪颖,却也谈不上愚笨。但嫡子尚在襁褓之中,婴孩柔弱,说不准哪天就一命呜呼,大家空欢喜一场。 朱翊钧一开始不过觉得上疏要求册封朱常洛的言官是小人佞臣,看过奏疏后便丢在一旁,并不理会。有些言辞激烈,或特别些的,还当作笑话来说与郑梦境听。 可后来事情开始渐渐发酵,牵扯到了郑梦境的身上。 有人认为,王恭妃生育了皇长子,比起郑梦境而言,更有资格先成为皇贵妃。大明朝对嫔妃的名额并没有特定,便是皇贵妃也可以想立几个就立几个,全凭圣上裁夺。既然郑氏可为皇贵妃,缘何王氏不行? 朱翊钧一看那封奏疏,就勃然大怒。“朕家事,也需旁人指点?”说着就要将上疏的言官寻来廷杖,还是申时行给拦住了。 “陛下此举,岂非坐实了小人心中猜度?认为陛下专宠皇贵妃,而冷落了恭妃。届时谣言越传越广,于皇贵妃却是有碍。” 朱翊钧气得一拍桌子,茶碗中的茶汤都溅了出来。“皇贵妃侍奉朕之勤劳,便是皇后都不能比。你们、你们知道什么!”他原想将郑梦境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当成事实举例子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等闺房秘事,岂可四处宣扬。 想想,还是不满,光说空话不足以叫人信。朱翊钧便说了些无伤大雅的事,掰着手指说与申时行,“朕每至一宫,皇贵妃必贴身服侍,端茶斟水,不假他人之手。淑敏贤德,教导育儿自然大度,且看翊坤宫的三位皇嗣便知一二。事两宫太后与中宫,也从来恭敬顺从。皇贵妃究竟哪里不好了?就因为她没生下皇长子?!” 申时行抹了一把脸上被朱翊钧喷到的口水,心里不免生出些许腹诽来。这些就是同他讲也没什么用,言官该弹劾还是弹劾,他自己前些日子还叫人给参了呢。 “先生你说,朕用什么理由给恭妃晋封?她原为都人,因孕得封恭妃。为妃四年来,不见其有殊处。”朱翊钧冷笑,“若因产子,就该封皇贵妃。那产下元子的皇后呢?朕又该给永年伯府什么赏赐?” 申时行静默了一会儿,“圣上,臣以为其源还是在于国本,不若早日下旨册封元子为太子,一切当会迎刃而解。” 提到国本,朱翊钧便沉默了。他与大多数人想的一样,想看看朱常汐能不能长成。王喜姐的身子不是非常康健,之前所出的皇长女也一直病歪歪的,好不容易才长成,依李时珍的诊断而言,以后是要日日以汤药相伴的。 朱翊钧并不想要一个身体不是非常健康的太子,他自己的身体就谈不上好,所以才提前建造了定陵,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