簸,颠得胃液都快冒出了酸水。他的脑海中不断旋转着对一切事物的判断。 欺诈者的能力是蒙蔽人的双眼,他能够成为任何人眼中熟悉亲密的人的模样,他依靠这种方式杀人。男人是从前一个站上过来的,他亲眼看到了欺诈者屠杀整个车站的时候的模样。康健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又是女人。他的身法不见得高超精妙,但是他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最无法背叛的亦或是最相信的人。 男人突然之间惊恐地看向了乐圭。他现在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扛着他奔跑的人是他看到的人吗?他可能是欺诈者吗?! 乐圭扛着男人在整个车站里奔跑。车站里到处都是死人的尸体,地面上四处溅开的血液像是被画笔到处刻划,可以想见当初白脸杀人狂与黑脸杀人狂是怎样将地面上的一具具尸体拖到他们喜欢的位置,摆成他们喜欢的模样。 乐圭的身体非常轻,每一次跳跃都带着男人跳起三四米。他们的身后康健冷酷而愤怒地冲乐圭怒吼:“乐圭!把他放下,我再说一次!” 然而乐圭没有一丝回应。康健的脸活生生在男人的面前变成了他父亲的模样。那个男人惊惧而自恃冷静地说:“下来!你在欺诈者身上!” 男人的心中一紧,疑惑被点穿,他差一点跳起来从乐圭身上下来。但是他强忍住了冲动。他的父亲早就死在上一个车站了,康健还是生生在他面前变的脸,他不能动摇! “张伟,下来!”父亲再次吼道,“你仔细看看你在干什么!” 男人猛地低头一看,只看到扛着他的变成了贾科,而乐圭一直跟在他父亲的身后。贾科的手上提着电锯,而他正用另一只手和贾科争夺电锯。 男人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猛地抬起头,只看到先前的父亲又变换了模样,乐圭在他们后面焦急而冷酷地叫道:“小心!” 乐圭的身后,康健同样叫了一声:“当心钱进!” 男人立刻感到手里的电锯蓦地抬了起来,向他双腿锯去! 张伟惊恐之下挣扎着踹开对方的手腕,他将电锯拼命踢远,全身都开始挣扎起来,下方的人几乎要抓不住他,被带得全身一歪,一步踩空摔在地上,在楼梯上连滚了两圈。 张伟不要命地跳起来,飞快摆脱男人,向远处跑去,他根本不想接近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的判断力和意志力全线崩溃,电锯靠近他的那种强烈的威胁感让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远离他们!远离这个车站! 逃!逃!逃! 张伟没命地飞奔,他向远处奔跑,向着各种能躲藏的地方奔去。有人一直在他身后紧追不舍,脚步声几乎要让张伟的神经绷断。 乐圭从地上起来,惊险地躲过一道攻击,却在抬头的时候,震惊地发现砍向他的竟然是手持电锯的钱进! 钱进朝乐圭露出了邪狞的笑容,他张大了开裂的血红的嘴唇,皮肤仿佛更加苍白了。乐圭皱起了眉,向后警惕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对方的电锯。 他知道欺诈者的能力。欺诈者的能力使用时,他的面孔会变成面对他的人心中最信任也最依赖的人,就连欺诈者自身也许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形象。乐圭仿佛面对斗牛的斗牛士,他伏低身体,与对方对峙了一会儿,接着猛冲了上去! 就在他冲上去的同时,他看到另一个钱进向张伟跑去。张伟看到举着电锯冲他冲来的贾科,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向前奔逃,却没有几步路就被一把抓住,贾科将他一把提起,说道:“列车要到站了,走!” 张伟本来抱头等死,突然之间被这变故弄得愣住了,他被提着往前跑,脚差点在地面上凌空画圈。他尖叫道:“放开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不想死就乖乖跟着我!”贾科冲他低声怒吼,“我们只有一条路了!” 张伟愕然停止了挣扎。他仔细观察贾科的眼睛,只见那双眼睛中虽然布满血丝,却没有丝毫凶性,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到乐圭和康健厮杀着,康健的身手极快,而先前飘逸轻松的乐圭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轻巧。 他知道乐圭一定是看到了他最在乎信任的人,哪怕知道对方可能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在看到对方的形象时,乐圭一定还是会下不去手。张伟太了解了。 他惊惧地对贾科叫道:“他斗不过欺诈者的!欺诈者不会死,就跟——”张伟突然停了下来。就跟——就跟黑白杀人狂一样——他本来想说这个的,但是他突然想起黑白杀人狂被杀了,杀死他们的人就是贾科—— 贾科斜睨了他一眼,抹了一把脸说道:“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总有办法杀死他。” 贾科进站的同时,第二道轰隆声蓦地响起。先前的列车早就消失了,这一班列车打开门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下车。贾科能看到车门口站着的咧开嘴微笑的僵尸。他将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