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这个画中世界,我们都是蝼蚁,永远都只有被上层、上上层、上上上层的力量耍着玩而已,只不过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就算明知逃不过上层力量,大多数人也总是会想方设法地活下去不是吗。” “可为什么是我啊?!”卫东狠狠地扯着自己头发,“我就是一普通人啊,以前平平凡凡地过得挺好的啊,为什么会选中我来经历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啊?!” “怎么说呢,”刘宇飞嘲弄地歪歪嘴角,“活该你倒霉呗。” 卫东不再说话,如果说刚进来时他还能本着自欺欺人的态度贫几句嘴的话,现在则已经彻底认清了眼前的“现实”,他双手抱着头,拼命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眼底和脸上溢满了恐惧,不甘,和绝望。 “东子,”柯寻一把揽住他,用力在怀里摁了摁,“没事,不是说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去吗,别紧张,提起精神来,咱们一定能回去,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就有因,我就不信找不到这件事的源头,咱俩小时候任天堂游戏也不是白玩儿的,通关破局干老头,那不都是咱拿手活吗?” “废话,魂斗罗能有三十条命,超级玛丽还能顶出个小绿蘑菇奖一个人儿呢,这里头有吗?有吗?”卫东沮丧地低着头,声音听起来倒是打起了几分精神。 “需要吗?”柯寻笑笑,“你忘了哥可是小白弹一条命带你装逼带你飞、通关整部魂斗罗的斗士啊。” “行吧,好歹先给我个小白弹让我自卫一下啊。”卫东说。 “行了,别瞎想,”柯寻说,“没有武器也得有勇气,就算我们是蝼蚁,也要死在大象的尸体上。” 走在旁边的牧怿然偏脸看了柯寻一眼,却恰巧正对上柯寻无意间转过来的目光。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柯寻冲他一笑,唇角勾着一丝无谓,和无畏。 进入画里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但谁又能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呢。 牧怿然淡淡地挪开视线,重新望向前方。 前方灰浓的夜雾里,三株蟉虬盘屈的老槐树,纹风不动地立在一座破旧的屋院边。 “李家到了。”刘宇飞吸了口气,声音里带了几分僵硬和紧张。 柯寻敏感地看向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刘宇飞不防他这么问,眼神闪烁不定地看了看他,歪了歪嘴角:“没有,进去吧。” 见他不想说,柯寻也就没有再追问, 院子的门虚掩着,刘宇飞上前推门,发出“吱呀”地一声响,然而这声刺耳的响动并没有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多远,才一扩散开去,就立刻被吞噬在了浓雾里。 刚一迈进院子,柯寻和卫东就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脱口出声,刘宇飞也禁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李家的院子不算小,四合院制式,院墙是破败的篱笆围起来的,四面都有屋子,而北面的三间正房外,此刻却挂满了白色幔布和长幡,门两边,吊着大串的纸钱,和黄白纸叠成的元宝,两个纸糊的、穿着花花绿绿衣裳的童男童女,眉目鲜明、喜眉笑眼地被摆在门口。 俨然,是个灵堂。 “卧槽!卧槽!卧槽!”重要的情绪骂三遍——卫东整个人都哆嗦了,刘宇飞脸上的肉也直抽,柯寻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见四个人里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就是牧怿然了,然而仍能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严肃和戒备。 “难怪给我们穿这种衣服。”刘宇飞低头看了看身上。 这特么不就是丧服吗。柯寻郁闷,有心一把脱下来扔地上,但考虑到衣服里头就剩一浪里白条了,只好作罢。 “走吧。”牧怿然淡淡看了柯寻一眼。 拿到“央”字布条的人看守李家粮仓。 柯寻四下看了一圈,见位于院子西边的厢房门上,贴着张白纸,上头黑字写着个“粮”字。 而位于院子南边的倒座房房门上,则同样白纸黑字地写着个“柴”字,抽到“辜”字布条的卫东和刘宇飞要去柴房砍柴。 卫东低声碎碎骂——柴房门正对着北面正房灵堂的门,那两个纸糊的童男童女就冲着柴房门笑。 “东子,千万小心。”柯寻握了握卫东的肩,凑到他耳边,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