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季清平说得掷地有声,也算在这大殿里堂堂正正地将那些自从来了之后就扬着鼻孔目中无人的泗泠人一个有力的反击,这话说得不算客气,可是座上的李庭玉只是静静看着,既没出声打断,也没对季清平表现出不满,众人都明白了陛下当下也是生气了,想给泗泠一点颜色看看。 或者说,想告诉他们大盛的态度。 多木当然也意识到李庭玉前后的转变,他顿了顿,以大盛之礼对上面的李庭玉拱了拱手:“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看来是贵国的尚书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送公主来和亲,也只是想弥补两国之间的龃龉,为今后的边境和平与繁荣献出一份力,此次商谈更是在这基础上加深两国的邦交,于贵国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只是现在,却因为公主的事而搁置了……” “朕懂掌司的意思,但是,朕同样也觉得,和亲与商谈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李庭玉扬起唇角,眼中却收敛了笑意,冰冷刺人,她垂眼整了整袖口,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即便如此,公主死在大盛的地盘上,于情于理,大盛都要替你们找出真相。” “季衡宇,你似乎还有话要说?”她停下动作,突然看向下面的季衡宇。 多木尚且来不及辩解,那边的君臣也压根不打算给他眼神,季衡宇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道:“其实,张大人猜得与事实有些许偏差,起码在那个泗泠护卫进屋之后,我都并没有从后门离开。” “什么?” “怎么回事?” 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那个叫察布的泗泠护卫却忽然变了脸色,急急看了佐伯多木一眼,双手不自觉得抓紧了两侧的衣服。 季衡宇接着道:“当日我是想杀了姮姬,在她亲口承认自己暗害了我们季府的人之后,我甚至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她却对我说……” 他说到这里停顿一瞬,转头目光幽深地看向多木:“说,要是我这么做了,才是遂了多木大人的意!她说她来大盛本来就是送死的,多木在找个好机会让她死得其所,而现在就是这个好机会,说我只要动手了,多木便会揪住这点不放,让大盛难堪。” “不知多木掌司,是不是这么想的呢?” 此言一出,那些反应慢半拍的大臣们终于回过神来了,都是神色惊异地看向佐伯多木,要是季衡宇说的是真的,这个连自己公主都可以随意牺牲拿来当做谈判筹码的国家,到底养活了一帮什么东西? 之前大盛这边每每辩驳一句多木都会出言反击,而现在,多木竟然不说话了。 深邃的眼眸中映出景物有些模糊,他怔忪地向后退了一步,被人扶住之后,他的心已然沉到了底。 那个姮姬! 所有的聪明只会用在对付他上! 一心想要帮季珏解决季琅这个绊脚石,途中失败了,知道自己被利用挑起争端,不惜出卖泗泠不顾泗泠的利益,也要跟他对抗,死了也不安生! “是姮姬在胡言乱语,二公司是相信了吗?”多木反问。 季衡宇兀自笑了一声:“我是不相信来着……” 他敲了敲脑袋:“可是转念一想,贵国若是很重视姮姬的安危,驿馆会那么容易放我进去,她就算不信任大盛的玉麟军,连泗泠的护卫也不信任,门口没有一个守着的人,是不是也太说不过去了?” “多木掌司不说话了,是不是也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认知?”季衡宇笑容太过自信,让多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却适时地将头转向早已白了脸的察布,“我带去了刀,却没杀公主,听她说完那句话,我意识到我可能落入了一个圈套,一个故意用来激怒我,让我杀了她,然后被泗泠抓住把柄捞得好处的圈套,所以我没动手,而是假意从后门逃走,然后折回来,我其实一直在门外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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