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晴水波流转的杏眸中闪过一丝不情愿,偏过头胡乱找了个理由:“我……我要先洗漱才能吃喝。” “……”夜千辰持着白玉勺的手僵在空中,眸光定定的看着她,眉心一皱,却放下碗,起身道,“好。” 望着他峻拔高大的背影往外走,纪若晴明澈的眸中起了些讶然。 她没想到夜千辰脾气突然这般好,这般由着她来。 或许是因为她生病了所以格外优待她么……? 夜千辰出去吩咐士兵送了热水和竹盐进来,放到纪若晴的床边。 纪若晴捏着竹枝挑了些竹盐刷牙,却看到夜千辰弯腰在铜盆里拧着帕子,然后递给她洗脸。 “……”纪若晴一时间惊得手上的动作都呆滞了。 这……这些都是平日里宫女或是丫鬟伺候人的时候做的事…… 莫非夜千辰真的成了伺候她的人?! 夜千辰见她发呆,并未接他递过去的帕子,眉心微皱,隐有不悦的说道:“快些洗漱,免得药凉了。” “啊……”纪若晴被他低沉的声音吓得一愣,醒过神来,连忙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匆匆在脸上擦了干净,放到铜盆里,嗫喏着说道,“谢……谢谢。” 夜千辰随意瞥了瞥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抿了抿唇,吩咐守在外头的士兵进来将这些洗漱用具撤了,才重新端起药来,送到纪若晴嘴边:“现在该喝药了。” “……”纪若晴垂下眼睑,试图逃避,这药还未入口,鼻息间就满是苦味,沁得舌尖已有些发苦。 夜千辰持着的白玉汤匙已经抵到了纪若晴的嘴边,他眸光幽幽,神色难辨的说道:“快喝。” 纪若晴抬眸望着夜千辰略显冷冽的神色,仿佛寒气肆虐,忍不住颤了颤身子,小心翼翼道:“我……我已经好了,不必再喝药了。” 其实不喝药只是好得慢些罢了,纪若晴宁愿多咳几日,也不想喝这么苦的药。 这苦,钻得心窝子都难受。 夜千辰淡淡的眼风扫过纪若晴眸子里暗藏着的抗拒,声音里多了份柔和,只是这诱.哄的语气显得有些僵:“大夫说了,药要喝三日才能大好。你听话,乖乖喝药,孤有重赏。” 纪若晴敛着眸子,极不情愿的看向那碗药,里头映着她俏脸盈盈,挂满了委屈:“这药太苦了……” 夜千辰隐有一愣,随即眸子之中掠过一丝极其难以捕捉的笑意,抿着唇说道:“只是闻起来苦,实则喝起来苦味不及一二,且喝完之后还有回甘,甜得很。” “……”纪若晴端倪着他的神色,一本正经,不似在胡说八道,她也跟着愣了愣,将信将疑的问道,“你喝过?” “嗯……”夜千辰不知想到了什么,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些不自在的情绪,别过头假装去看旁的什么,随口应了声。 纪若晴看他的反应着实觉得奇怪,蹙着眉尖将脑袋偏了偏,发现夜千辰明明是在盯着空气发呆。 她想象力丰富的小脑袋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差点掀了衾被从软榻上跳下来。 “你……你莫不是嘴对嘴喂我喝药了吧?!”纪若晴颤着声音,杏眸圆睁着问道。 “……”夜千辰的头偏得更甚,将整个后脑勺对着纪若晴,缄默无言,沉默以对。 纪若晴知道自个儿这是猜中了,连忙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嘴,才忿忿不平的说道:“你……你怎能这样?!你这是乘人之危!” 夜千辰突然转过身子,将纪若晴正在擦着嘴的手扣在怀里,眸光冷幽,咬牙切齿的说道:“纪若晴,孤是在救你!你若不喝药,你现在还昏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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